玉虛子摸了摸範利的小腦袋,淡笑不語,不過一會兒眾人也知道是誰這麼不幸,說起來大道艱險,這不過才是開始。
須發皆白的老叟從山頂走了下來,平時的仙風道骨現在隻剩下失意黯然,到底還是不行啊。秦瓊用了一粒築基丹,本來已經感覺到了天地靈氣的變化,可是剛開了個頭,這股氣便泄了幹淨。拿著剩下那粒築基丹看了許久,餘光掃到自己蒼老的雙手,秦瓊到底失了勇氣。耄耋老朽,修途於他,果真是一場夢麼?!秦瓊的心底還有著不甘,修行至今七十餘載,他自知資質駑鈍,於修行一途上向來勤勤懇懇,不敢有絲毫懈怠,在靈氣稀薄的當下,修為臻至圓滿著實不易,蒼天啊,再給老朽點時間吧,老朽還能夠前行!
“行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有今日成就,為師已經心滿意足,莫要苛求。”頭戴帷幔的玉虛子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弟子,為了防止自己的容貌引出不必要的麻煩,自下山去無量崖與眾人彙合之時,玉虛子就沒有再露過真顏。好在玉虛子行事穩重,眾人雖然好奇,但是絲毫不敢言行無狀唐突了這位傳說中的前輩。回想起來,自己那時候遍尋天下,隻得了個三脈的傳人,玉虛子要說自己不失望那是騙人的。不過這麼多年下來,玉虛子對秦瓊的成就還是頗為自豪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多少人缺了這份韌勁難堪大道,玉虛子覺得自己這個弟子總有一天會給自己驚喜。
“雲湘已是修為小成,不日你便啟程接她回來,你們師兄妹也是許久未見了。”玉虛子說的便是王皇後,當日一見王皇後的水木雙靈根,玉虛子便失態的將其收入門牆,還親自為其取了道號,名曰‘雲湘子’。那時候辰瑤這麼個閃亮亮的單脈都給玉虛子忽視了,還是等玉虛子冷靜下來之後才沒有將辰瑤給漏掉,不然那還真是宗門不幸了。
“弟子遵命。”聽到有正事要做,秦瓊神色一正,舉手作揖答應下來。
“等你成功築基那天,為師將親自為你開壇做法,篆刻靈牌,並為你選取道號賞賜功法。”玉虛子說的是他的私藏,滿裝宗門傳承的乾坤鏡早就給了辰瑤,不過以她的修為不到金丹是不要想打開了,其實以現在眾人的修為也根本用不到裏麵的東西。玉虛子這麼說,顯然是已經默許,隻要秦瓊他日破鏡,便由他繼承玉虛子的一脈傳承。
秦瓊一怔,等反應過來玉虛子的意思之後,那雙老眼也通紅了,隻是端著架子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師尊待他尤其優厚,就是為了這份知遇之恩,秦瓊都下定決心要好好發揚宗門,總有一日要成為大修士才能不墮了師門的名頭。
好在無量崖離經常不算遠,施展輕身術,三日得功夫便到了。回到龍虎觀休整了一日,秦瓊便遞了牌子進宮為皇後娘娘請脈。這幾年,觀裏的發展越發得長生,香火日夜不絕,秦瓊估摸著也許用不了多久他便可以‘羽化’了,觀裏早已不用他費心費力了,孩子們長大都得用了。
聽說秦真人進宮,太子立刻放下了繁忙的政務,前來相伴。這些年發生的變故太多,以至於忽視了母親的近況,太子想問問情況,這些話平日裏太子都壓在心裏,就連太子妃都無法傾訴。
“母親她,近來可好?”太子走在前麵領路,到底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回太子殿下,掌門一切安好,掌門也讓老道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問好,之前您大婚掌門無緣得見還跟老道惋惜,這次特意準備了不少禮品,老道也一並帶進宮了。”秦瓊客氣的說到,他們二人閉關了這麼久,怎麼可能還記得那許些俗事。隻是秦瓊做事向來原話,辰瑤做的不到位,他還是想補救一下盡點心意。
“有勞母親了,這些年有勞道長照顧母親了。”太子聽後神色果然緩和了很多,雖然他對辰瑤的真實身份還有些顧慮,但往日的母子情分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放下的。知道母親還掛念著自己,太子就覺得心理好受了許多。
“母後近幾年身子骨越發得不行,舊疾纏身,正好道長來得巧,還需要道長多多費心了。”感覺太子話裏有話,秦瓊莫名非常,一切隻有見了人才有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