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緊皺眉頭看著方才還一臉萌態的稚童,臉上盡是凝重。順著老人的目光望去,前方的地上哪裏還有可人的稚童?那是一隻幼獸,一隻渾身充斥著血腥之意的幼年凶獸!
“吼!!!”
狂暴的血腥味震動山野的狂吼,無數的禽類飛走,無數的走獸奔逃,仿佛獸王降世又仿佛大凶蒞臨。如同海嘯一般的氣勢在荒野山林中爆發了,站在他麵前的老人就像一隻在海嘯中隨時都會崩碎掉的破舊漁船,艱苦的飄搖著。
可轉眼間,正如稚童化大凶一般情況再次發生了變化,方才還在飄搖的漁船突然氣勢一凝,化作萬年不朽的海石,任憑暴風海嘯肆虐,我自巍然不動。
而隨著時間的推進,海石也逐漸越來越大,化為了巨石,進而演變成小島,山脈,大陸!
原本的一隻腳踏進死亡之門的老人須臾之間變成極為恐怖的存在,那困擾著他的死亡氣息此時竟成為了他最強勁的兵器,銳利的兵鋒直指站在對麵的大凶。
“鎮!!!”一聲不算高亢的聲音卻仿佛成為了天地間唯一的聲音。
一股超過大凶的狂暴氣勢鋪天蓋地而來,將大凶死死的壓製在地麵上,血紅的雙眼嘶啞的怒吼並不能讓他此時承受的壓力減緩。
但大凶卻沒有放棄抵抗,一滴凝結至極的鮮血在額頭上緩緩浮現,那是一滴殺戮之血,僅有的一滴血卻讓整個空間處於一種極度壓抑的氣氛下。就連老人的臉色都為之一肅,隻見老人雙臂展伸,空間中一麵無形的屏障脩然展開。隨著老人雙掌的慢慢靠近,屏障的範圍也逐漸被壓縮。
當壓縮至方圓十平米左右時,那濃鬱至極的殺戮之血終於爆發了,一瞬之間血紅色的能量充滿了屏障內的空間,隱隱還有突破的味道。老人低喝一聲,雙臂猛然用力隻見屏障再次開始壓縮,越來越小。
直至隻有籃球大小的時候,那血色也開始朝著暗紅轉變,整個屏障空間像極了一枚心髒,帶著獨有的韻律顫動著。老人的動作還沒有停下,隻是他的額頭上已經慢慢滲出數滴汗水。
老人終於大喝一聲,雙手合十了!那滴殺戮之血重新恢複了最初的模樣,但一切卻並沒有結束,即便被壓縮回了原態,它的暴虐依舊沒有停止。凝重的看著它,老人猶豫了很久才看著地上已經不省人事的稚童長歎一聲。
“起!!!”
震動天地的大喝響起,老人雙手奮力向天,那枚血滴頓時在老人的引導下以突破音障的速度射向了天空。深林短暫的恢複了平靜,因為這平靜就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寧靜!
血滴還是爆發了,沒有一絲聲響卻足以驚天動地,血紅瞬間將整片天空同化,攝人心魄的殺戮之意在天地間開始肆虐,無數剛剛逃入天空的飛禽發出了絕望的吼叫,隨後便被那股能量融化變成了它的一部分。
這種情況持續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直到它沒有東西可以同化的時候才逐漸消失在空間中,當它消失的那一刻天空美極了。所有阻礙視線的東西都消失了,包括最自由的雲和風。這一夜的星光從未有過的明亮,沒有了日月的爭輝,沒有了風雲的遮蔽,也或許隻有他們會感謝這次的清洗了。
暴風雨過後的慶幸讓地上的走獸感到無比的開心,紛紛走出來,即便是平時最為凶殘的獅虎,此刻也都像小貓一般臥在老人的身旁,態度極為謙卑,隻是在它們眼睛瞥到小雲釗時,這一群智力並不算太高的猛獸才露出驚恐的神態。
老人在眾獸的環繞下緩緩坐下來,當老人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一個溫和的意識走進了眾獸的腦海:“不要畏懼他,不要躲避他,更不要傷害他,他也不過是你們一樣的受害者。”此刻一股微風拂過,就如同老人粗糙卻溫柔的手掌輕輕的在每一隻野獸的頭上拍打著,安撫著。
小雲釗也在這股微風的吹拂下緩緩飄了起來,朝著老人的方向飛去,破舊的外套再次落在他的身上,眾獸如同通靈一般走過去伸出舌頭在稚童的臉上,手上輕輕略過,隨後消失在深林之中。一切都重新歸於平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的平靜。
隻是......真的沒有發生過嗎?或許對於那些平凡的人而言是這樣的。
紅土大陸頂端,一座宏偉的建築中。
一位身披正義大氅帶著一副圓眼鏡的中年男子神情凝重的站在一個壯碩的男人身後,兩人都沒有說話,但那壯碩男人緊握的雙拳和顫抖的身體已經將他此刻心中的激動展露無遺。
“混蛋!混蛋!科學部的那群人都是混蛋!!!”壯碩男人的頭發如同鋼針一般,此刻也在他的憤怒下微微顫抖著。
而站在他身後的眼鏡男子同樣心中滿是悸動,一方麵是因為上司的憤怒,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那一抹驚人的血紅。
“也許那並不是......”
還未等眼鏡男子解釋完,壯碩男人再次發飆起來:“不是?那可是老子的家鄉!那可是內陸啊!剛才的波動要是在地麵上爆發,你能想象後果嗎?我能嗎?”眼鏡男被一陣話語鎮得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