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殘陽與新日(1 / 2)

“老爺爺,您想要什麼?”稚童的聲音總是帶著一種清新的味道,就像新日時大地上的空氣才最清新的一樣。

而相反落日殘陽的具象感卻在對麵的老者身上展露出來,死灰的發色就已然將老者的狀態言明了,幹裂的嘴唇更像無比幹涸龜裂的土地,讓人無法從中看到任何生的希望。

“水......”如同撕扯破布一般的嗓音讓稚童迅速行動起來,用來盛水的容器是一隻鋼盔,那是村裏麵的老海軍送給他的禮物,一直被他視作珍寶,因為稚童也希望成為像老海軍一樣的人物,幻想著等到有一天自己老了也像老海軍一樣給村子裏麵的稚童們講訴自己那也許是真實的傳奇故事。

為什麼說是也許?因為少年知道,海軍是不配發鋼盔的,反而附近的一處山窩裏的山賊有這樣的待遇,但他卻從未道破過“老海軍”的“謊言”,因為那也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幻想,哪怕對於他這個從未見過大海的人而言,或許那隻能是幻想。

老者接過稚童手中的鋼盔,動作卻沒有想象中的那種麵對渴望已久的東西的那種急切,又或者說在他的眼中沒有發現所謂的欲望。鋼盔中的水盡管漏了不少也還有不少,老者很平靜的將盔中的水全部喝完,呆呆的看著手中的鋼盔許久沒有說話,也沒有將鋼盔還給稚童的意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老者終於開口了,經過水的滋潤他的聲音好了些許:“孩子,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老爺爺,您好,我叫雲釗,雲就是我的姓。”在這個世界單字的姓氏很少見,所以稚童很刻意的解釋了一下。

老者看著雲釗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隻是在無人關注的時刻,老者的瞳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雲?嗬嗬,還真是個不常見的姓氏,不過我並不感覺奇怪。”

“為什麼?”小雲釗從方才看著老者聽到他姓氏沒有驚訝就有些疑慮,再加上老者這樣一句話終於問了出來。

老者那死灰的發色並不能影響他本身身為老人的慈祥,慢慢的伸出手將落在小雲釗頭上的樹葉拂去,又在他的頭上輕輕的揉了揉:“因為......我也是單姓啊。”

小雲釗頓時將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滾圓,臉上滿是驚喜咧開小嘴問道:“真的嗎?老爺爺也是和我一樣的單姓啊!哈哈哈,真好。”那神情仿佛找到了最親密的摯友,老人的手還在小雲釗的頭上,一種新日與殘陽的交彙讓人忍不住想要拍照留下這一美妙的時刻。

“那老爺爺你叫什麼啊?我聽別人說,單姓人的家鄉是在遙遠的大海裏,是真的嗎?”一向靦腆的小雲釗在同類人麵前終於打開了話匣子,盡管平時大家都很喜歡這個有禮貌很善良的小男孩,但在他的內心中與別人的不同就是最大的罪過,就像上啟蒙課時別人都學得很慢,他即便學得很快也覺得自己做的有錯一樣。

“我啊,我叫淩空。淩就是我的姓氏,你是從哪裏聽來的我們的家鄉在大海上?”

小雲釗一下不開心起來,看著老人還持在手中的鋼盔,心情有些低沉的說道:“是村裏的老海軍爺爺告訴我的,盡管我知道他可能是安慰我的,因為我知道海軍是從不用鋼盔的。”

淩空老人也順著小雲釗的指引看向了手中的鋼盔,嘴角微微掀起一縷弧度,那笑容並不是嘲笑鋼盔上歪歪扭扭寫著令人發笑的海軍二字,而是在感謝那位編製善意謊言的“老海軍”,能讓一個孩子始終抱有美好的幻想,無論他曾經是不是山賊都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