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你卻成了“傻娘”,童音喚母刺破混沌
作者:雨中薇
安徽宣城,有這樣一個頑強的母親:懷孕時不幸感染了嚴重肺炎,為保護腹中胎兒,她拒絕打胎,拒絕使用抗生素治療,頑強地與病魔抗爭,耗盡體能帶病保胎,直到寶寶出世。
7個月後,她拿命賭來的寶寶順利誕生!但頑強的分娩卻將她送入一條荊棘密布的危途:生產時,由於長期未治的肺炎引發支氣管擴張,導致她呼吸衰竭陷入昏迷。1年中,盡管家人耗盡家產帶她輾轉求醫,然而,從昏迷狀態醒來的她,卻喪失了所有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連最親的父母雙親都不認識,把媽媽叫二姨,對爸爸叫哥哥。1年間,任世間百草藥,萬名醫,也沒能使她恢複記憶。醫學解釋是:維尼克腦病恢複緩慢,很可能她一生也難恢複記憶。
然而,冥冥之中,那個她拿命賭來的孩子沒有放棄這個傻媽媽——2012年,1歲左右的兒子牙牙學語,每天在她身旁用稚嫩的聲音,衝她一遍一遍地叫“媽咪”時,一個連醫學也解釋不了的奇跡發生了。
耗盡生命帶病誓死生子:生下了你枯萎了我
“董銀娟,恭喜你,你懷上寶寶了!”
2010年6月,宣城市人民醫院,結婚5年、年近而立還未能懷上寶寶的董銀娟聽到這個意外的消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董銀娟時年29歲,宣城市宣州區人。5年前,她與青梅竹馬的高中同學、宣城市出租車司機王江結了婚。結婚第二年,她懷孕時因摔跤大出血導致流產,此後便一直沒能懷上孩子。丈夫王江雖然兄妹三個,但姐姐已出嫁,弟弟入贅招親在外地,按照農村習慣,王江實際上成了家裏的獨子,擔負著傳遞香火的重擔。因此,一直盼望能有個小寶寶繞膝而樂的董銀娟,挺著巨大的心理壓力一直努力了5年。現在,她終於再次盼來一個小寶寶,怎能不分外開心?
2010年11月底,隨著寒流來襲,董銀娟突然感冒。由於怕亂服感冒藥影響胎兒,她硬挺著沒管。誰知,一周後,她咳嗽不止,晚上睡覺時開始哮喘,好幾次都喘得差點窒息。王江嚇壞了,連夜將她送往醫生:經診斷,她的感冒已經發展成了支氣管哮喘、中度肺炎!醫生嚴肅地說:“你這病再發展下去很危險,必須盡快住院治療。但有個問題,住院治療得使用大量抗生素,勢必會影響胎兒,因此得先流產……”
“不,我不流產!”一聽說要打掉肚裏的孩子才能治病,董銀娟的眼淚奪眶而出,下意識地雙手捂住腹部:“不治了,我們回家!”說完,跳下床就逃也似地向醫院外麵跑。王江無奈,隻得將她送回家。一路上,董銀娟哭了一路,王江的眼淚也流了一路:一邊是大人,一邊是小孩,兩條生命都重要,而老天非要他放棄一條,何去何從?他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當晚,聞訊趕來的兩家老人心情沉重地坐在一起,緊急召開了家庭會議,並很快達成一致共識:治病要緊,拿掉胎兒!送走了娘家的大隊人馬,董銀娟哭了一夜。5個月的寶寶,雖然還未曾謀麵,但小寶寶小手小腳的每一次踢騰都仿佛在告訴她:“媽媽,你能感覺到我嗎?” 她與王江商量:“懷上這個孩子不容易,說什麼也不能打掉他。不就是感冒嗎?我挺得住……”王江比她更不舍:“那我們明天一起去谘詢一下醫生,看看你的病能不能保守治療?”
第二天,醫生見他們一心想保胎兒,給董銀娟開了保守治療的藥方,叮囑他們:“肺炎不控製好,很可能抽搐、昏厥,你們要密切注意自己的身體,一旦不舒服就立即來就醫!”小兩口連連點頭稱是。
從此,董銀娟在醫生的指導下,每天隻是吃少量的中藥,並堅持喝大量的白開水,以保持身體機能正常運轉。隨著時間的推移,久病不醫的董銀娟身體越來越虛弱,動不動就頭昏心悸,尤其是晚上的哮喘,經常折磨得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通宵難眠。但令她欣慰的是,肚裏的孩子卻在一天天長大,經常東一拳西一腳地踢著媽媽的肚皮,仿佛在提醒媽媽:“我強壯著呢!”每當這時,董銀娟就會溫柔地撫摸著圓圓的肚子嗔怪:“小壞蛋,你拿媽媽的肚子當遊樂場呢!”
在疾病的折磨下,懷孕到第七個月時,董銀娟連獨立行走的力氣也沒有了,身體異常虛弱。2011年1月28晚10時,她突然感到喉嚨痛,渾身不舒服,一量體溫,高燒40℃。王江立即將她送到宣城市第二人民醫院。得知董銀娟高燒不退,而且有支氣管哮喘、肺炎的複雜病史,醫院立即下了病危通知。公婆當即哭成了一團:“醫生,救救她!這可是兩條人命啊!”
情況危急,自從得了肺炎堅持不用抗生素治療後,董銀娟的身體已到了承受的極限,此時若還不把孩子拿出來,恐怕小生命就保不住了!家人含淚簽字手術,同意先生產,再救治,董銀娟立即被推入了產房。
或許是體諒母親的萬般艱辛,或許是急於和媽媽見麵,小寶寶很快就落地了。落地時,7個月大的他隻有1.5公斤。因早產體質虛弱,被緊急送往保溫箱監護……寶寶成功地保住了!而此時,產床上的媽媽也為他耗盡了最後一滴血:頑強的自然分娩後,董銀娟支氣管擴張伴感染,加之肺源性心髒病突發,突然出現了呼吸功能衰竭!生下寶寶時,她的嘴唇和手指全部發紫,當她親眼看到寶寶被醫生高高地舉過眼前後,終於像一根緊繃了7個月的彈簧終於斷裂,一扭頭就昏了過去,被緊急送進重症監護室……
重症監護室外,王江隔著玻璃死死盯著身上插滿儀器卻一動不動的妻子,來回踱步,心急如焚。他知道,妻子太累了!自從得了肺炎後,她每天除了喝些清熱解毒的中藥外,沒有對疾病進行任何治療,導致身體在孕期每況愈下,加之精神一直高度緊張,一天又一天,為了腹中的孩子,她硬是咬牙挺了過來;現在親眼看到孩子順利產下後,堅強的她再也不用強撐了,所以就放心地睡了過去……一天,兩天,三天,每天5點到5點半的探視時間,任憑他握著她的手,呼喊著她的名字,流著眼淚告訴她:“我們的寶寶長得好像你,你快醒來看看他!”她總是沉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