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魚一手大蒸饃,一手醃蘿卜,坐在院子陰涼處吃著,不滿的瞥一眼肚皮貼在地上吐著舌頭的大黃,“你聾了?外麵有陌生人叫門你居然無動於衷?你還是不是一條看門狗?”
大黃往院門扭了下頭,隨即又趴在地上。
蘇魚覺得怪異,大黃平時除了王曉楚,誰來了都叫,不管來多少次,哪怕是隔壁鄰居也當成是陌生人一樣狂吠,這個叫林千黛的一定就是白胡子老頭口中的小姐了,明明第一次來,卻享受到了大黃對王曉楚的待遇。
他裝作沒聽見,不打算開門。
但是王曉楚走的時候他並沒有插上門叉,她已經推門進來了。
“請問蘇魚蘇先生在嗎?”
林千黛神情平淡,對他點了下頭。
蘇魚正在啃饅頭,忽然看到門口站著一個標致的少女,身材苗條,雙腿修長,皮膚白皙,瓜子臉,桃子眼,睫毛長的可以直接拿下來當掃把,渾身上下簡直挑不出一點毛病。而且還有一頭柔順的長發,他總覺得王曉楚的齊耳短發不夠女人味。
“我就是啊。”
他嘴裏含著咬下的一塊饅頭,眼神有些發怔,含糊不清的道。
對於連電視都很少看的蘇魚來說,王曉楚就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她是梧桐村的村花,但是那朵村花和眼前少女比起來……嗯,並不具可比性,因為曉楚是一個很可愛的姑娘。
“你就是蘇魚?”
林千黛不動聲色,但是眼睛裏隱約有一絲懷疑。
蘇魚點了點頭,將饅頭放下,端起腳邊的碗喝了口水,用袖子擦了擦嘴,瞪著一雙清澈的眼睛沉默不語。
“我以為蘇先生是個老先生,沒想到這麼年輕。”
她一雙美目眨也不眨盯著蘇魚,這隻是一個拘謹羞澀一看就沒見過什麼世麵、生活簡樸、啃饅頭、吃鹹菜的少年,難道是哪方麵出了問題?也許他並不是相師,也許他隻是恰好知道五龍山鬼穀的命脈,不然如何解釋眼前這一切?
她所遇到的相師,尤其是能打敗白爺爺的相師,不是富甲一方,便是仙風道骨,言行舉止超凡脫俗,這個蘇魚明顯跟那些都沒關係,一點沒有相師的樣子。不過是不是相師也不重要,她隻需要他帶路去鬼穀找到暗道。
“你也要去鬼穀?”
蘇魚略微有些緊張,這女孩身上的氣場好強,而且還是刻意收斂了許多,可想而知如果一旦動怒會是多麼咄咄逼人。
“可以給我個凳子嗎?”
林千黛不答反問。
蘇魚去裏屋拿出一個沒有椅背的凳子,平時是在床邊放燭台用的,幾天沒有擦拭,積攢了一層灰塵,她衣服整潔,這麼髒的凳子拿給她多少有些不尊重,正好晾衣繩上有塊抹布,他正要去拿,林千黛說:“沒關係,不用擦。”
她接過凳子坐在他對麵,好奇的看著桌子上的竹筐,裏麵的饅頭大小不一,表皮粗糙,像是白麵饃和窩窩頭的雜交產品,“這些是你自己做的嗎?”
“自己蒸的。”
“我可以吃一個嗎?”
蘇魚蒸饅頭是自己吃的,從不考慮賣相,蒸出來的饅頭一個比一個大,最小的也比她的臉大,對她的話隱隱感到好笑,說:“隻要你能吃完隨便你。”
她拿起饅頭咬了一小口,剛嚼兩下嘴巴就不動了,看著他說:“不好吃。”
蘇魚笑了,捏著蘿卜幹繼續吃那半個沒吃完的饅頭,“你走吧,我真的不去鬼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