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
白芷回頭看了他看他,眸色一變,問:“苻離,你瞧這水,看出了什麼?”
她這問題一出,此刻苻離才正視剛才一路走來的河流,若是不經意瞥幾眼,隻會覺得這河水十分清澈,頗有幾分甘冽之意。
可是再定看下後,會發現本是幽幽之水,竟然毫無蜉蝣小魚生存。
苻離驚呼道:“師傅,這水有問題!”
白芷又問:“什麼問題。”
“水麵寒光霧蓋,本是清澈見底的水竟然映不出影子,師傅,這水被人施了法術?”
白芷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沒錯,這水有毒。”
水有毒?
苻離一聽,連忙收回剛要撥弄水麵的手,不忘在衣襟上摸了兩下,呐呐道:“有毒?這麼長的一條河都染上了毒?那村民們豈不是……”
“他們應該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說及此,白芷拂袖一揮,手中顯出一個盛裝紅色液體的青瓷瓶,她伸手出遞給身側之人:“你把這個滴入一滴到河水裏,再去尋尋其他水源,都各自滴一滴。”
隨著拱手一接,冰涼觸感下,苻離隻覺得周身傳來一陣沁人心脾的透心涼。
他瞅了眼瓶子,不禁納悶問著:“師傅,這是什麼?”
白芷:“我的血。”
“啊……”
苻離被唬了一跳,險些沒把手中的瓶子摔碎。
“啊什麼啊,為師我承昆侖仙力,受大地靈氣孕育,這血自然融入了生機氣息,不用它來修複難道用什麼解藥。”
苻離頓時感覺手上的瓶子一下重了三分。
他定定要保護好這個琉璃瓶子。
看著徒弟像個乖蘿卜頭般一邊尋找水源,一邊依照滴血,白芷忍不住嘖嘖稱奇:“這麼好騙麼?”
果然乖徒兒傻到了一種新境界,這些年的教習,倒真是越教越往回走了。
臨近黃昏,飛鳥回旋。
出去采藥的朝霧久久不見回來,端坐在河畔邊上大石頭上的白芷百無聊賴下一手撐著頭,一手化出根青竹魚竿——垂釣。
苻離滿臉抑鬱寡歡,雖擔心著村民的安危,卻也知道此刻守著師傅才最重要。
可這人老實巴交胸無城府,一顆菩薩心腸全全掛在臉上,不僅如此,還沒完沒了用來回踱步消除心下的擔憂。
咯吱咯吱,卵石磨腳的聲音響起。
白芷瞄了他一眼,苻離置若罔聞地繼續頷首搖頭。
半響後,
哢嚓哢嚓,枯樹枝椏應著腳步踩踏而斷。
白芷又瞄了眼岸邊少年一眼,苻離依舊遵循著自己的來回踱步。
一聲輕如鴻毛的歎息聲由遠傳來,如一道撩撥湖麵的輕風,吹得人猛打個哆嗦下,寒氣沁人心脾。
白芷終於忍不住住說出:“待會為師的魚釣不上來,你就負責下去捉活的。”
這廂話音剛落,那廂的苻離立馬不動了。
這水是死水,
這河是毒河。
他能捉出條魚,算他本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