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麼辦吧,時間不早了,我們盡快出發吧!”鍾宇樓注意到白籬神色恍惚,擔心是船家的遭遇給她打擊太大,畢竟她從小無憂無慮地生活在僻靜的小鎮子裏,從沒有經曆過這些。
計劃決定了之後,眾人就開始準備出發了,船家也不能在瑪魏城久留,白籬和安玥都給他留了治傷的藥,讓他路上自己治療。船家將船的位置告訴了他們,他們就分頭出發了。
“可是石叔,你會劃船麼?”鍾宇樓很好奇這個將軍府的石康到底是什麼來頭,神秘兮兮地被人追殺不說,連劃船這樣的事都會嗎?
石康得意地笑了笑,輕聲說,“我啊,是從淮河中遊的練兵場來的,那裏水域也不少,所以我們的兵水性都很好。”
“哦,石叔是當兵的啊!”宇英看著石康羨慕道,“看你身材魁梧,倒也不愧是明允帝國的兵士。”
“當兵的?”鍾宇樓搖搖頭,對石康道,“我隻知道明允帝國大將軍石建峰的大兒子已經在朝中任職,每年必會去淮河邊練兵……石叔,真巧啊,你也姓石。”
“嗯?你這小子知道的到不少嘛!但是若說姓氏,我還知道鍾姓也是個了不起的姓氏!”石康輕笑,說到這裏就停住了。鍾宇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最終還是無奈地熄火了。
他們順利找到船,檢查了一下就渡河了。果然如石康所說,他的水性不錯,劃起船來毫不費力。令大家驚訝的是,宇英竟然也有模有樣地搖起了槳,被問到時,宇英隻是不好意思地說,“我以前走過很多地方,也學過很多東西。”
從小禹鎮前麵的渡站上了岸,天色已經黑了,宇英不想晚上進入小禹鎮,大家幹脆就在廢棄的渡站裏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了,不過這一次,倒沒有人在小禹鎮看見什麼奇怪的人影。
經過小禹鎮後,往西行不到五裏就有小村子,村子裏幾乎家家戶戶都養了牛和馬,他們花錢買了幾匹馬,白羿和白籬一匹,宇英和安玥一匹,其他人各自一匹,準備在大道上策馬前進,經過縣或村子的時候再悠閑一點,這樣可以縮短不少時間。
大概是知道路途不會太平,所以每個人都十分警惕,晚上休息時都會有兩個人輪流守夜,哪怕是在鎮子裏的客棧休息,都有人徹夜不眠守在房中。白籬和白羿兩人則像是約好了一樣,每晚休息之前會繼續自行鍛煉,有時兩人以格鬥術相搏,其他人還會在一旁觀看助威。偶爾,石康會加入其中,指導他們。每隔幾日,他們又會相繼內循,修煉武道之氣,這樣的認真勁頭帶動了其他人,鍾宇樓和宇英便也隨著他們刻苦修煉了,安玥不修武道,白籬就與她商討醫道之事,路上遇見什麼藥材,順手就拿來煉藥了。石康常常笑著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奧秘不就在這裏嗎?”
就這樣緊緊張張地趕了一個多月的路,終於一步一步靠近了帝都,一路上他們都沒有遇到追殺之人,盡管如此,石康卻愈來愈警惕。
這天,他們來到了距帝都隻差一日馬程的鎮上,石康主動提出歇息一晚,第二日再進帝都。
“石叔,我們就這樣趕過去,不是晚上就能到了嗎?”安玥問道,“而且到了這裏都沒有受到襲擊,我們不應該抓緊時間嗎?”
“如果路上沒有伏擊,那就說明他準備在最後關頭給我一次重擊——一擊斃命!”石康的臉色十分不好看,四處提防著,“不要放鬆警惕,那個人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手的。”
“那個人,是淳王對吧?”白籬忽然起身,眼睛緊逼石康,“那個人,就是高居淮城之中,不顧小禹鎮數千人民的性命,將避難的人們拒之門外的淳王吧?那個人就是不願消息走漏一連殺害了二十多個無辜船家以及他們的家人甚至連嬰兒都不放過的淳王吧!”從第一次經過小禹鎮,到遇見那兩位船家,這一路上不過短短幾日的功夫,竟然讓他們碰到這麼多那個什麼淳王幹的“好事”,白籬一直隱忍著不滿和憤恨,到了這裏,忍不住就要明堂堂地說出來。
“白籬……”石康驚異地看著白籬,甚至有些驚慌,“這些事情不可說出……”
“不可以說出去?哼,就因為他是淳王,他是帝王之家的人,所以哪怕殺了一個鎮子的人都不能公之於眾,不能讓他被萬人唾棄嗎?身為帝王之家的人,在人們危難之際,為何不肯打開城門幫助他們?身為帝王之家的人,為何要把還沒長大的孩子扼殺於搖籃之中?”白籬冷冷的眼神就像是刺骨的冰劍,盯的石康感到渾身冰冷,她繼續道,“我倒不是閑的去關心天下眾人,我隻是與那些船家有緣,與小禹鎮的亡魂們有緣,我們出行才多久,這一路上所知最令人心寒的,也就是這個好淳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