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瀟瀟晃蕩在這地上。四周都是人,又沒有一個人。喧囂,隻是耳中偶爾傳入的背景。活氣是沒有的,不是因為瀟瀟心死了,是外界先死了。疲倦,往往來來的麵孔。安逸,沒心沒肺的心腸。疲倦的,應付外界而死去。安逸的,跟隨自己的影子而消亡。
瀟瀟不知該去哪,不想回去,不知歸處。時間在她身上肆意流淌,她沒察覺她又消逝了0.0001的美貌。她無疑是優雅的,她晃悠悠,與陌生男子不經意對眼,使他們厭倦的心重新燃起火焰,但她是無辜的。她知道她是美的,但這美對她是痛苦的,因為她的心不再如外表年輕,當她照著鏡子,望著鏡中的自己,肌膚仍豐潤白皙,隻是那熱辣不再純真的眼神出賣了她。
彎進一家咖啡館,她坐下望著窗外。這是一家裝飾典雅,流淌著藝術情懷的高檔咖啡店,她學生時代時做夢也想去的地方。隨著時光,奢望漸漸實現,她的心也像漸漸空落落了。空空的心想找些趣事填補。她把眼光移向了斜對麵的一個穿白襯衫的男子,她常常看他坐在那裏揮舞著手中的筆,神情凝重地像是在舞劍。
瀟瀟很早就留意到他,但從前,都不如今日般無聊。她走了過去。
“我看你整天在這裏寫東西,是個作家吧?”,她在他對麵坐了下來。
他抬頭,眼裏放光,“還不算是,沒有讀者。”
“創造新的激情?”,瀟瀟是個步步緊逼的女人。
他像是被瀟瀟的坦率嚇到了,但仍接下了這話,“嗯,現實中找不到故事,就自己隨便造點故事玩玩。”
“不然也不用躲到這來”,瀟瀟直視著他說道。
“你倒是很會揣摩人心呀!”瀟瀟可以見到他眼中的鎮定,驚訝於他沒有被她的玩笑所尷尬。
那個傍晚,直到夜。瀟瀟覺得生命又有了盼頭,像懷揣夢想的年少時光,在發光。懷揣夢想的少年回到了自己冰冷的房子裏。人生似乎有點盼頭了,她想把房子變成家。
旋轉,跟著《月光》,她隨意起舞,像醉了酒,輕快。眼前浮現的是他溫柔而又壞笑的麵龐。這是她第一次遇到一個讓她想要家的人。她舞動在鏡子前,陶醉於自己,又責怪於自己忘記問他的名字。
以後每天,瀟瀟都固定地出現在那家咖啡館,他必然都在。她覺得日子輕快了些。
他的名字,叫李植宇。她說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