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摔到牆上,揚起不少塵土,而出乎人們所料的是,人們竟隱隱約約看到了少年在塵霧中站起,人們揉揉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幕。可事實就是如此,少年不僅僅隻是站了起來,而且還一步跨到大漢麵前,如果有有見識的人一定會認出他的道法,這是禹步,沒有威力,但速度極快。少年在大漢耳邊低聲說道:“禮尚往來,現在輪到我了。”大漢驟然變色,隻見少年又退後幾步,與大漢相對而視,說道:“日陽彙指。”人們隻見到少年的指尖發出紅色的光芒,正中大漢結實的肩膀,隨後大漢便被擊倒在地,疼的依依呀呀亂叫打滾。
這時有一個人眼露精芒,喊道:“那,那是法術,真正附有真元的法術,隻有煉氣七重以上才可以施展。”詞語一出,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而大漢的臉色自然更是不好看,他自以為煉氣五重的修為在人群當中已屬極高,想去教訓一下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但卻沒想到,眼前的毛小子竟然修為如此之高。但他還是略不甘心,可能是自恃戰鬥經驗多吧,又說道:“切,就算是煉氣七重又怎樣,這法術極耗真元,不到築基修為,隻怕你這一招就用盡全力了吧。”人群又平定下來,心想這少年隻是用法術威懾一下而已,卻不想少年又是舉手一喝:“縱直誅邪。”說罷,食指化作利劍,向大漢劈去,大漢十分驚恐,還想躲閃,可雙腳早已發軟,癱坐在地,眼看劍芒劈到襠下,戛然而止,而大漢則被嚇得暈死過去。少年不是落井下石之人,又收起雙手,躬身行禮,說道:“比試而已,點到為止。”那說出少年修為之人,又蹦出一句話,說:“這,這是太一門的道法,他難道是太一門的弟子?”正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人們這時真正炸開了鍋,要知道他們不過是指望參加仙道試以求隨便入一個宗門,就算是不入流的野雞山門對他們來說就是大造化了,而眼前的人竟是名門正宗—太一門的弟子,自然驚懼不已,有些人還有些懷疑,可眼前少年連續使用兩道法術卻不見疲憊的景象卻是他們不得不信,也隻有這樣名門正宗的弟子才可能有如此魄力,如此天賦。剛剛緩過神來的大漢更是徹底失去了鬥誌,臉色發青,他自己不過是一個江湖門派的弟子罷了,就算這鐵拳門在江湖上呼風喚雨,可在這實打實的修真門派麵前真的不算什麼,他心想自己不過是想耍耍威風罷了,可竟然碰到了硬骨頭,他盯著那些人群,想要求助,可人人自危,哪裏還管得了他?他現在可真算是啞巴說黃連有苦說不出了。隻見大漢,跑到少年腳下,竟然直直跪下,又生生磕了三個響頭,在強者麵前,自己的尊嚴連屁都不算,這是這些江湖人的行事作風,說白了,就是欺軟怕硬。而還有些不知情況的穆靈欣也像想到什麼似的,走到少年麵前又行了一禮,說道:“恩公果然人中龍鳳,隻是小女子愚鈍,有眼無珠。不曾想竟是太一門的人,還望恩公念及舊情,不再追究此事。”聲音這時從少年心頭傳來:“嗯,小秀才,看來他們以為你是太一門的人了,幹脆將計就計,借著太一門的威風嚇跑他們,就萬事大吉啦。”可少年畢竟不是狐假虎威之人,他向穆靈欣拱手,說:“姑娘誤會了,小生不過是一介散修,這太一門的術法也不過是機緣所致。”穆靈欣聽罷此話,頓時輕鬆許多,可又向少年白了一眼,心想你趁機擺平此事就罷了,竟然傻傻地把實話說了出來。隨後又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少年,眼中露出憐憫,擺手說道:“那恩公保重。”說罷揚長而去。少年還有些不知所措,卻看到人群又重新逼近自己而來。剛才少年的一句話,已經讓人群徹底鬆了口氣,心想也是,太一門的弟子怎麼會和自己搶這種名額呢?這時又有一八字胡帶著商人帽的中年走了出來,露出陰險的笑容,說道:“那公子還不快快讓開,不然我們人多勢眾,傷到你可不好。”少年卻依舊堅定地站在原處,向中年說道:“這棵樹由我李某護著,還望大家給我個麵子。”聽罷此話,人群中傳出一陣笑聲,笑聲作罷,一人又縱身躍出,笑道:“你一個小娃子家家還有麵子,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少年這才緩過神來,心想這群人怎麼這樣勢力,又頓聲說道:“既然這樣,諸位出手便是。”那嘲笑少年的人聽罷又是一聲大笑,說道:“既然你執意不走,可不要怪我們以多欺少。”少年不再說話,一身著獸皮之人卻已先出了手,隻見一道紅光閃過,少年臉上就立刻出現一道血痕,而獸皮男已穿過少年,****著手上的鮮血。少年一急,拔出劍來,擲向那人,而旁人見少年已經手無寸鐵,又跑了過來,三拳五腳向少年砸去,見招拆招,也是幾招還去,利劍應聲落地,獸皮男已經不省人事,而旁邊圍攻的人也一一倒下,少年並未下殺手,隻是把他們擊暈而已,又說了一聲:“歸。”然後青色長劍就像有意識一般飛回劍鞘,眾人驚呼,少年又向人群喝道:“再來。”人群不在輕敵,一擁而上,而少年隻身一人,好不威風,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說的就是此時的少年。一道道符籙碎去,一道道劍痕閃過,一束束光彈炸開,場麵極其宏大,而少年也有些體力不支,劍柄砸暈身後一人,日陽指擊暈一人,便縱身後退幾步,從行囊中掏了掏,拿出幾張符籙,望著符籙的眼睛還有些不舍,可也不說什麼,把符籙扔向人群,默念咒語,人群太過嘈雜了些,自然沒有人聽清咒語內容,可也沒有人敢輕視少年,畢竟這眼前的人已經給他們帶來太多太多的驚喜了,這人眼看終於體力不支,而自己的隊伍竟然也損失的四分有一,更令人驚奇的是,隊伍中受傷的竟沒有一個女子,老人及孩子,均為正直壯年的大漢,而且也沒有人死亡,最重的傷也不過是擦破皮而已,這是少年的原則,及不對老幼婦出手,出手也不殺人,雖然有些荒謬但少年還是堅持己見,這一點,他不會退步。隻見符籙,一道淡金色光幕罩住少年和身後的大樹,隔絕眾人,一個稍微有些見識的人說道:“這是金剛符,可抵擋攻擊,隻是一般隻用了保護自己,這麼大的金剛符我倒是第一次見到。”少年雙手支住光幕,弱弱地向眾人說道:“小生不在出招傷人,還望諸位又好生之德,放過這棵大樹。”人們自是不甘心,又是不斷的揮拳,拔劍想要破開防禦,可這光幕不見絲毫鬆動,這樣的情形一直持續著,眼看日過三竿,破防的人已經滿頭大汗,有些人因為真元使用過度,更是暈倒在地。少年這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隻見他咬緊牙關,麵色蒼白,仿佛隻需輕輕一推就會倒下,聲音也一直勸他放棄,可少年依舊堅持。有些聰明的人好像發現了些什麼,那個商人帽對眾人說道:“相比這金剛符極其耗費真元,大家不用繼續出手,隻需等待這小娃子真元耗盡,自然完事。”少年聽後麵色一變,但依然故作姿態,希望那些人知難而退。人群似乎很相信商人帽的話,也停了下來,有幾個過分的人竟然幹脆在這裏打起坐來,少年看罷,有些懊惱,可也不好說些什麼,更準確的說是,他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隻能繼續支撐光幕。時間不斷的流逝,熾熱的驕陽轉眼就頹然落下,秋風緩緩吹來,給等待的眾人添加了幾抹涼意。可秋風是不會到少年那邊的,不是因為少年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讓上天也不眷顧於他,而是這光幕阻擋住了春風。不久,打坐的商人帽眼前一亮,隻見少年一個踉蹌,摔倒在地,而光幕也不斷縮小,最後化作一道餘暉,隨落日消失,這時,已經到了傍晚,葉子落到倒下的少年臉上,少年卻連掃去落葉的力氣也沒有了,商人帽看罷才緩緩說道:“諸位,嗯,時機到了。”少年咬起牙關,似乎有些落寞,他想到七年前的那一幕,和現在毫無差別。難道自己還是那麼無能嗎?難道這七年間自己一點也沒有進步嗎?難道我還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嗎?少年想自己默默發問,他有些傷心,可是連流淚的能力也沒有了,他很疲憊,疲憊得連心底聲音在說些什麼也聽不清了,他想睡覺,但他不能也不敢睡去,他害怕自己一覺醒來,身後的這顆大樹會被人洗劫一空,隻剩下殘枝敗葉,他害怕自己又會失去一切,一如當年那個冬天。他真的有些害怕,他真的有些想哭。他隻能在朦朧中看到喧鬧爭搶的人群,可對此卻無能為力,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很讓他不是滋味,這時少年好像聽到了一聲抽泣。他不知道這聲音是由何人發出,要知道他應該已經聽不到任何任何聲音了。少年終於還是閉上了雙眼,他仿佛看到了一個綠色光圈,又有聲音從中傳來:“為什麼?你為何要這樣做?我們既不相識,你又為何要拚死保護我?隻因為那個故事?”少年莞爾一笑,回到:“你知道嗎?有時候幫助人並不需要理由。”光圈又說道:“是嗎?可我不是人啊。”少年默然不語,聲音停頓了一陣,又說道:“總之我很感動,真的很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