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男子躬身道,“六叔,前幾日家父與胡家五叔飛劍傳書說我們鐵刹山幾家將不再蹚封神這趟渾水,不日便會回山。特讓我等小輩沿西南小路來接應。”
六爺麵帶異色說道,“哦?此事五哥與蟒家二位哥哥並未與老夫談及。既已遇到,你與玉卿和青芳,掉頭帶路便是了。”
話剛說完車帳裏傳出一位老人的聲音,“且慢,青芳啊,既已碰上,你還是先跪拜一下你已去世的父親吧。”話未說完就見一車帳簾掀開,胡大太爺從裏探出頭來。
循聲望去胡青芳一驚,脫口說道,“大爺,您還活著!”
此一言不僅讓原車隊眾人麵如土色,更讓胡二爺聽出蹊蹺,也從車帳裏探出頭來。隨也問道,“青芳,剛才所言可有何說法?”
胡青芳聞言看去,又驚到,“二大爺,您也活……”
六爺看向老七老八還有自己小妹,四人皆麵露不悅,而後大聲喝道,“大膽,哪裏聽來的野話來編排你兩位伯父,若不是看在已故的三哥麵子上,我定當責罰與你!”
“天清,休要喝喊,且讓青芳道出原委。”胡家大爺正色說道,邊說還邊將帳簾甩到頂棚之上。身子也穩穩地盤坐在車轅一旁。
馬下胡青芳稽首回道“回大爺,前幾日五叔飛劍傳書,說大……您與二大爺戰死沙場,臨死前交代弟兄族中弟子不準尋仇,退出軍中,關閉山門潛心修行。五叔還特意交代山中子弟幾人沿小路西南而行以做接應。”
大太爺沒在看了看眼前回話之人,又望了望女子旁邊的一男一女。似有所想,會心笑了一下,說道,“原來如此,且不管誰生誰死,此間本就隻是幻夢罷了。有一事老夫還想問,青雲,玉卿,倘若你倆婚配有子該喚什麼名字?”
聽言,白袍少年和黑衣少女頓時羞的臉通紅,黑衣少女羞嗔道,“胡大爺,您這是說什麼呢,青雲比我小,還,還傻乎乎的,我怎麼……怎麼會婚配給他呢……”
剛開始有些激動黑衣少女說話聲音有些大,可話越說越沒底氣,說道最後竟隻能讓自已聽到。而後又羞的不行,一跺腳轉頭背對著眾人,低頭自顧手撚起長鬢發梢。臉上緋紅從側下便看的清清楚楚。
蟒青雲一身白袍本顯得精氣十足,聽胡大太爺一問先是羞赧,後不知是真傻還是充楞,竟如實本分的回答起來,“倘若是女娃喚作青玄,若是男孩叫白龍就是了。”
大太爺點頭笑道,“褪去蟒身化成龍,白龍倒也像他,隻是現在個頭小了點。”隨即轉頭看向二爺繼續說道,“二弟,即得了那小蟲兒的名諱你我回去便是了。”
車帳沒二爺笑道,“大哥不再問問老三家的丫頭給那娃娃起的名字?”
“常蟒家是外人,自然有他們兩家起名,胡家上下你我定了那娃娃的名字還會有誰說不?”大太爺說話已經下了車轅立身現在場中。
二爺邊說邊起身下車道,“大哥所言極是,待我破了這幻境回去便是了。”
“罷了,也不知那二小等了多久了。回去吧……”言語中有些落寞。大太爺自開始就知此間正是幻境,雖是如此依舊裝傻逶迤便是想的多醉一時是一時的心願。至此大太爺心情猶如與“親人”離別,環望了兩眼,最後還是單手掐訣,挽了幾個袖花,而後徑直飛向了先前被雷劈開的老樹方向。
自問得了小白的大名二爺便暗中施法定住了場中所有的人。隨著二老漸行遠去就見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場中除了後來接應的一行人馬,其餘人馬車帳從下往上開始龜裂,裂紋越來越多,最後猶如鏡麵被震碎一樣粉碎坍塌,化作齏粉鋪在地上,一陣風吹過竟飄散不見。
接應而來的幾人卻不似剛才情形。僅是如同影像般晃了晃便消失不見了。原來這幾人並非心魔幻境中人,而是應宗林和小白的願力所出,由已是小白假內丹的陰山靈珠放大凝實的影像所成。而小白的陰山靈珠被地藏菩薩的摩尼寶珠侵染過,可照見過去未來。因此接應人馬雖也是虛幻,但卻是過去所發生過的事實。自然也就背離了心魔幻境的情形。
遠處,兩位太爺停在了被雷劈開的老樹一旁。隻見老樹中有一被燒焦的黑洞,洞口不大,僅有寸許,但洞裏黝黑,深邃不見底端。二老互忘一眼,相顧不言,隻是點了點頭便化作兩道黑影進入其中。
片刻後此間空間開始劇烈晃動,各種事物盡皆被老樹中的黑洞吸扯著。就連遠處的山海也被扭曲後迅速地湧入其中。
幻境空間本是胡家二老心魔所致,若是二老也沒深陷其中,而心魔技窮,幻境會自然消失無蹤。而此在外力擾亂下二老發現了幻境的源眼,強行破境而出,幻境空間沒了心魔支撐竟自行坍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