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裏,宗林和小白還猶在歡快的吃喝之中,突然宗林望了下窗外。發現胡老已盤膝坐在一片空地之上,身形有些模糊。想是已入定進入了幻境之中。便停止了與小白的嬉鬧,與其交代一二便推門出了茅草屋,徑直走向胡老打坐之處。不敢驚擾,在胡老身側一丈之外盤膝坐了下來。閉目,口誦心經,自覺為胡老護法起來。
茅屋內,小白用利爪將最後一個栗子剝開,取出栗子肉扔向半空,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眼看要落在地上,就見小白身形一模糊在原地消失不見。栗子肉落地出出現一尺多長的白色小蛟龍,張口咬住落下來的栗子肉吧唧吧唧地嚼起來,嘴裏還唔唔地念叨到,“還是雞蛋更好吃一些……”
未幾,小白覺得著實無聊,竟從口中吐出一顆寶珠把玩起來。珠子有嬰兒拳頭大小通體晶瑩透亮,內部似有乳白色液體不停流轉,時而發出七彩寶光,神秘至極。若是思智師太在此便會一眼認出此寶珠便是當年地藏王菩薩用其摩尼寶珠加持,為小白去除其先天陽火的陰山靈珠。兩百年過去小白的先天陽火已經盡除,靈珠也已真正的成為小白的假內丹。
小白在玉泉山靈藥園之中窮極無聊時也會拿出靈珠來把玩嬉戲。此時小白是感應到靈珠有些許靈力波動才將其從體內拿出。細看靈珠,裏麵的乳白色的“液體”正以一個規律的方式流轉,流轉的速度時快時慢,其快慢程度竟隱隱與宗林誦經的速度有些暗合。尤其是宗林念誦地藏經時,靈珠釋放的七彩寶光最為奪目。
見七彩流光向外散出,映在胡老身上竟讓其虛幻的身體凝實了幾分。小白也便從窗口遊弋出去,來到胡老和宗林所在的空地,與二人品字形對坐。小白自不會像人一樣盤膝而坐。而是魚兒靜止在水中一樣漂浮在半空中,隻有尾巴在微微擺動。靈珠也漂浮其身前在半空。
幻境中,胡家車帳行在荒野陌路之上。突然狂風大作,烏雲聚集,豆大的雨滴便接天連地地掉落下來。本是正常的暴雨而已,對於修行之人盡可用護體靈光將雨水屏蔽開來。可讓大爺二爺驚異的是這雨竟然穿過車帳的油布,然後是車帳底盤徑直掉落下去,仿佛雨滴穿過的隻是虛影而已。
透過車帳上窗簾的縫隙二老也看見隨行的一幹人等皆是像虛影一樣被雨滴穿過,畫麵十分詭異。
隨行之人也發現詭異之處,臉上表情不是驚懼,而是顯得有些憤恨。自宇宙洪荒第一個修行之人引動心魔到如今,心魔幻境被外力修改當真是為數不多,此次遇到,二老的心魔當真是有些憋屈。
隻要有一絲希望,戲還要往下演。調動靈力將雨屏蔽在車隊十丈之外。借胡家小妹之口又說到,“異象天兆,必有其妖,諸位都要小心了。”
盞茶功夫烏雲已將四野籠罩,一道道銀色的閃電如蛛網細紋般從天空交織開來,雷聲也由遠及近轟鳴而來。由遠處看車隊猶如狂風中死命匍匐的野獸,在曠野中孑然獨擎,用殘存的孤傲支撐著熬過颶風的信念。
突然,一道巨大的閃電從天空的西側撕裂開來,邁過車隊上方向東方直劈而去。直將前方一棵老樹劈成兩半。炸雷的聲音將車隊的所有馬都驚到,大部分的馬匹都嚇得抬前蹄嘶鳴咆哮。馬上有一人沒坐穩竟跌落下來,那人手緊握韁繩,硬生將馬拉翻在地。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隻見人馬剛落地便從身上飄起一陣輕煙,人和馬的身形都變得虛幻起來。猶如魂魄一樣透明模糊。
然而那人卻不自知,狼狽地站起身來,翻身上馬,扶了扶甲胄,發現周圍人都一直盯向自己,包括車帳裏的大爺二爺,覺察出異樣回神看了看自己和坐騎才發現竟變成了虛身幻影。一時竟不知所措。
隻見六爺看了看大爺二爺,隻見大爺表情有些複雜,有迷惑,有傷感,也還帶有更多一些的清明。二爺臉上表現的就是明顯的不屑和幸災樂禍。
這些都收在眼中,六爺眼神有些陰戾。瞪眼望向落馬的兵士,隻見那一人一馬像是水滴入爐一樣唰的一聲變成一股黑煙飄散而去,竟不留下一絲痕跡和哀嚎之聲,真的就憑空蒸發。
而後六爺拱手向兩位太爺說道,“大哥二哥,此處蹊蹺諸多,依小弟看來須盡快離開此處為宜。”未等回答便示意眾人揚鞭快馬,急急前行。
似快馬離開了是非之地,也似那最大的閃電炸雷劈散了雲霧,車行不足一裏便雲散雨停,而後豔陽高照當空。而眾人在六爺授意下卻也不敢停歇片刻,仍快馬前行。
車行十裏,心中正欲放鬆下來,六爺卻發現正對麵飛來幾騎。帶頭的是一男兩女,遠看男的身形壯碩,銀盔銀甲,身披白袍,胯下白龍馬飛馳如電。兩側一黑一粉兩位女子並駕而行。三人身後還有六七隨從緊跟不綴。
眼看來人越來越近車隊也放緩了速度。大太爺,二太爺也皆已察覺到來人,掀開車帳門簾。卻見二爺滿臉幸災樂禍的笑容。而大爺臉色先是有些疑惑,後也有微微笑意浮現出來。
來人下馬,三人執晚輩禮,欲行跪拜,六爺麵色微微陰沉,卻也讓幾人免了俗禮。嘴裏說道,“此處不是戰陣,我鐵刹山也沒那麼燉規矩,就別下跪了。青雲我且問你,你等不在山上好好修行來此處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