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劍聽著父親的細述,他心裏有些莫名的感動,這麼些年來,叫他們為自己操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從小就淘氣,總是惹禍,在他成長的日子裏,他們沒少為他平息那些破事。後來,他又擰著他們堅持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去讀,完了還早戀,跟瑤瑤的那段感情早期被翻騰出來的時候,他的父母為了他顏麵盡失,但是,最後弄到瑤瑤以死相挾的時候,他們沒有再表什麼態,而是寬容的任他的意而為。想到從前的點點滴滴,他麵對父母有點無地自容,他懷著有點感動,也有點愧疚的心情,對他們道出了一直以來埋藏在心中的秘密,關於葉雨,從前他隻簡簡單單地對他們提起過,後來他聽到她不幸的消息之後再也沒有提起過。當他說到他這輩子最愛的那個人已經離開人世,父母親一下子愣住了,這麼長時間以來,兒子在他們眼中所表現出來的反常現象,都可以解釋得清楚了。他們心疼地望著兒子,那個晚上,一家仨口,再也沒說一句話,可是,兩代人之間那些曾經存在的心結也隨著這樣的一席長談而煙消雲散。
嚴清聽到肖劍要和別人結婚的消息之後,熱淚長流。她追著肖劍問,“為什麼你總是對我視而不見?為什麼我對你這麼好,努力地好,還是換不來你對我的一點真心?你能愛上瑤瑤,也能愛上葉雨,你為什麼就不能稍稍愛上我一點點?我雖然沒有那二位長得漂亮,但是我也有自己的長處,我最大的優點就是隨和,我沒有她們那麼強烈的個性,如果你選擇了我,我保證會給你一個稱心如意的婚姻!我會什麼什麼都聽從你的!”
肖劍沒有稍停腳步,他隻說,“嚴清,我已經在同一個圈子裏找了兩個女朋友。我先傷了一個,後來又讓下家給傷了。所以,我不再想,永遠都不再想也絕對不會再傻到在我熟悉的圈子裏找了。我下個月六號的婚禮。你早點來。”
嚴清在肖劍的結婚典禮上喝得酩酊大醉。那天林東從遙遠的城市趕了回來,他在南方待了太長的一段時間,過夠了漂泊的日子就回來複職了,因為有人通知他,如果他再不回來複職,單位將不再為他保留職位。他趕在了肖劍的婚禮前夜回來,那晚,肖劍有點忙亂,林東見了他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肖劍問了他兩遍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他說沒有什麼。小山說,這孩子在外邊學壞了,變得有點傻不說還跟咱們玩深沉。
林東看上去強打精神跟他們說說笑笑了一回,並在最後把一直不停地胡說八道的嚴清拉走了。
他們也算久別勝新婚,共同渡過了一個銷魂的夜晚。第二天,嚴清滿意極了,風情萬種地對他說,“林東啊,你看,我們年紀也不小了,不如,我們也結婚吧。”
林東卻說,“嚴清,你何苦活活拆散一對有情人呢?他們當中的哪一個曾經對不起過你了嗎?”
嚴清氣急敗壞地說,“林東,你給我聽清楚,別跟我說些沒用的!我在跟你說,我們也結婚吧。”
林東一邊吸著煙一邊說,“我不想跟一個魔鬼的近親結婚。再說,我已經結過婚了。我太太是做服裝生意的,下個月會來。希望你們好好相處。”
嚴清差一點瘋掉。她已經快三十歲了,連一場真的戀愛還不曾談過,甚至想委身下嫁一個她根本就不愛的男人的時候,這小小理想也被現實擊得粉碎。
嚴清操著一種悲奮的心情找到了雪雲,向她聊起了很多和林東一起走過的日子。
她這時候才清楚,原來,她一直以為並不在意的一段往事,早就在她心中紮下了根深蒂固的種子!這難道是一份掩埋在她心中一直沒有清晰過的愛情嗎?隻是曾經被太多的利益和阻攔所隔斷。現實就是這樣,好多的事情都被我們忽略過去了,得到時沒有珍惜,失去後隻能痛惜不已。
雪雲看著她欲言又止,她沒有理會,一個勁兒地說個不停,後來,她又說到了肖劍,說到了他的不負責任,說到了他不夠明智。她說,“他其實是個天下最傻的大傻瓜,是天下最笨的大笨蛋!”
雪雲歎息一聲,跟她說,“是。可是,那一切跟我們都沒有什麼關係。他如今又跟一個局外人結了婚,就更不是我們所能管得到的了。隻是,唉,你看看我們四個人,葉雨不在了,瑤瑤又病得有今天沒明天的。我也就這個樣兒了。現在,趁你還沒有結婚,好好找個人,談場好一點的愛情,成個像樣的家吧。如果我們三個都失敗了,沒有擁有幸福的家庭生活,那麼,你就努努力,幫我們完成這個未完成的心願吧。”
嚴清聽了這話,擦幹流下的淚,問她,“你難道和何平過得不好嗎?”
雪雲一臉惆悵,“就那樣吧,現在家家都這樣,我也不奢求什麼啦。”
“可你們是自己選中,自由戀愛的啊!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