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心的瑤瑤走後沒有再同任何一個同學聯係,放假也絕對不會回來,嚴清去找過她的父母,問起她的近況,她的父母為了怕女兒再同肖劍那邊的人聯係上,所以對她目前的狀況守口如瓶,隻說她在那裏一切都好。她不願意回來是不想再跟這個城市有任何的瓜葛。她的父母心疼女兒和肖劍來往結束後受到了那場不小的傷害,生怕她回來和他們接觸上再生出意外的枝節呢。所以也一向不為她們之間傳遞任何消息。
肖劍的三年大學結束以後,他本意也想著去南方闖世界來著,後來被父母叫罵著,“就好像你自己真會點啥似的!”把他拎回家來一頓教訓,然後把他給安排進了外貿局,他明白這隻是他政治生涯的第一步而已。他日後定然前途無量,他被稱做小寶玉正是因為他有這得天獨厚的家庭環境。他能被父母恩準念完喜歡的音樂,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他隻有乖乖留下來,每天坐在辦公室裏發呆。平時就像個和尚入定似的打坐,單位裏有女孩子向他出示好感,他裝聾作啞,視而不見。
何平和雪雲這兩個夜貓子因為工作關係顯得很活躍,常常叫上他們幾個出來夜宵,雪雲有時會有意無意的說起葉雨在那邊的一些事,小山和林東他們幾個早就拿她的事當耳邊風了,那些追過她的往事,也成了風花雪月的前塵舊事。但是隻有沒有追過她的肖劍沒有忘記,他努力地聽著關於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那個女孩兒的星星點點的消息,還不敢開口問,隻能是聽一點算一點。雪雲說聽說她在那邊學習、生活都不錯,早就和童飛談上戀愛了。肖劍聽了之後就像是心上被人插了一把刀,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聽她的所有消息,想知道她是否過得真的很好?是否真的成了童飛手中的寶?小山他們幾個嘀嘀咕咕地埋怨他說,去!到底還是讓童飛那小子得手了,我們幾個是沒用,可是你小子當年腦袋進水啦?想啥呢?幹嘛不追追看呢?肥水終於流到外人田了!現在有點傻是吧?肖劍一如既往地忍氣吞聲,一個人背地裏沒用地瞎心疼。
肖劍複讀後上的是三年大專,嚴清和葉雨上的是四年本科,所以他們是在同一年畢業的。那年,在一個嚴清畢業回來的聚會上,嚴清當著他們的麵說,“我聽葉雨說她下個月也要回來一趟,到時我們一起聚聚吧。”再次光棍的小山和林東說好啊,好啊。何平叼個小煙沒出聲,雪雲說,好啊,好啊。肖劍沒敢說什麼,他知道隻要他一說點什麼,林東和小山肯定不會放過他,肯定肯定會借題發揮損他幾句。
但是都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嚴清這個空空的許諾讓肖劍苦苦地等了整整一個夏天。
肖劍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葉雨走後回來過很多次,卻再也沒來找過他們。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她了,男人對心愛的女人的思念是無邊無際又無法說出口的,不管她現在做什麼,身邊有沒有人陪,都想再見上她一麵。所以他想她想得很苦很苦。
他從聽到嚴清說她要回來那天起之後,一直等一直等,直等到秋風吹,落葉黃,差點等到人斷腸,也沒見葉雨回來。
嚴清畢業後分在市文化宮,那裏本來就沒什麼事,她一個新來的就更沒什麼可幹的,每天閑得不行,正好還有公家的電話可以隨便用,她給葉雨打了好些電話,都沒得到她什麼時候再回來的答複。肖劍就幹脆死了那條見她的心。不再盼著她回來了,因為那種渺茫的期盼對自己的精神折磨實在是太殘忍了。他堂堂七尺男兒真的受不了這份單相思的苦!
畢業以後,肖劍做的都是與音樂毫無任何關係的工作,這種折磨也就算了,更為要命的是他的父母對他所學的專業和學曆都極度地不滿意,所以強製他每天不停地學習學習再學習,死令他必須再拿到更高的學位。他發現他的快樂越來越少了。如果不是何平他們幾個隔三差五地叫他去玩一通,他都要忘了自己原來是做什麼的了,他也就要忘了一種叫做快樂的東西是什麼樣子的了。
何平他們常帶他出去唱歌,小山所在的糧食局效益有點不好,他看著何平和雪雲每天這樣也不錯,就動了也下來同他們一起幹的心思。何平一聽,樂得心花怒放,“你要是說的是真心話就好了,肖劍咱是不敢指望了,林東要是也能下來,咱們組個樂隊,別提有多美了!”
林東二意思思的,有意下來,可他的工作也挺好的,再說,現在他和嚴清有點眉來眼去的,嚴清閃爍其詞地提醒過他,這麼好的工作不能丟。嚴清回來以後聽說他進了銀行工作,乘著他單位有電話的機會,隔三差五地打個問候的電話,聯係一小下下。林東那個人可不是個吃素長大的,他雖然外表上不如小山他們幾個哥們那樣長得天遂人願,但是他的智商夠高,他不斷地接到嚴清主動打來的電話,沒話找話地跟他一頓瞎聊,他心裏麵就七七八八地胡思亂想了起來。一個女人的刻意關懷,讓他這個單身的男人有點扛不住地想順水推舟。
嚴清在中學和大學時代都是在愛情的三界外之中,她貌不驚人,也不想放下身段討別人喜歡。所以,二十好幾的人了,還沒品嚐過愛情的滋味,所以,現在學生時代也結束了,工作也落實下來了,她有點耐不住以往的寂寞了。她選訂林東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他有著一份還說得過去的工作,再有,他是同學,可以有點專業上的共同語言。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