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末道輪回 斑鳩結(1 / 1)

喬夜泊腦海是野貓撕裂籠子,張牙舞爪進攻“呦呦”與“叩叩”;是上天之手打開鳥籠,“呦呦”與“叩叩”翅膀被神明托起飛翔;是卑鄙鄰居偷走“呦呦”與“叩叩”成為他們盤中餐……鐵籠空空如也,就連鳥毛也沒留下一根。

耳畔,一道夢幻般聲線“斑鳩咕咕!斑鳩咕咕!”。時光通過喬夜泊憂鬱迷茫的雙眼穿梭到兩年前。

暖日第一抹陽光,我從蛋殼孵化,未開眼,隻有母親柔順的羽翼包裹;黃昏最後一抹餘暉,弟弟也從殼中鑽出,未開眼,隻有母親的體溫。

我們兩小肉團,家在隱蔽杉木上,樹身是針刺築起的守衛城牆。結果還是被發掘,也許是母親平時歌唱動靜過大,“淼淼”幾個回合就摸到我們巢穴。等到毛發長齊,雙目開,我們姐弟倆便被擄走,作為禮物,送給喬夜泊。

主人為我命名“呦呦”,弟弟“叩叩”。剛開始被安排在一大房子內,由喬夜泊親自把綠豆喂到我們喉嚨裏,接著喂水,不下兩個月,我同“呦呦”就成了體格虛胖的大斑鳩,被主人帶回城裏飼養。

相較於父輩,“叩叩”和我是幸福的,不必擔憂人類的獵殺,或扔到菜市場五塊錢一隻大肆出售。

相對於天性,我們是悲憫的,養尊處優,好吃好喝好睡,往往這樣環境,我們就連飛行也不會。

喬夜泊曾一次次把我姐弟倆掏出籠子,要我們飛,結局常常是沮喪著放我們回鳥籠。

記得那次,主人把我捧在掌心,他想嚐試放我走,我也想回歸大自然懷抱,可沉重體型與差勁技巧令我撲通幾下就落空,徑直摔倒在水麵,恰逢激流,我在水麵使勁撲打翅膀,想飛起來,結果失望了,我開始寄希望於遊泳到岸邊,又是一番空想,我祈禱有個依靠讓我攢口氣,結果是徹底絕望。是主人冒著被大水吞沒威脅把我弄上岸,此後主子再也沒有放歸我們姐弟的努力。

每日,主人早上給完我們食物,他去上學。中午一次,傍晚一次,節假日他會去河邊背書,通常會帶上我們,籠子被放置在幾百年的古木上,對麵是秀麗修江,如此良辰,此般美景,難免要叫嚷幾聲,這一叫可樂壞了喬夜泊。寒暑假主人會帶著我們回老家,也就是我與“叩叩”的故土,住上個把月,再隨主人回縣城。喬夜泊是個內心孤獨的小孩,沉默寡言,內斂含蓄,他不像男孩子,就是我這樣的異性,他也不像,他性格真的好特別。

像我,日子過舒坦了,吃喝不愁,閑來無聊就得跟“叩叩”幹上一架,結果我背部啄掉一大塊毛發,肉也掉了大塊。

喬夜泊給我上好藥水,時間倉促,他是準備晚上回家給我們姐弟分家的。

接著我記憶發生錯亂,好像主人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就連“叩叩”也像是人間蒸發了。

此刻,我站在千年古木上,“斑鳩咕咕!斑鳩咕咕!”地叫不休,深情呼喚著“叩叩”與喬夜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