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梁思雨房間的帳幔吹起一個角,露出她在睡夢中仍然帶著恨意的臉龐。
隨後似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皺成一團的臉上滿是冷汗,最終尖叫出聲,手舞足蹈醒來。
夜夢驚魂,她大口喘著氣,意識到這不過隻是一個夢時,她剛要躺下,床邊站著的一個陰影卻嚇了她一跳,尖叫還來不及發出,她就被來人快速捂住了嘴巴。
聞著他身上淡淡梔子花香味,似是想起了曾經他將蝶兒帶到自己身邊的時候,自己也聞到過,立時平靜了胸膛中不斷跳動的心髒,對著她眨了眨眼睛,那隱在黑影中的人才放開她。
“你怎麼來了?”梁思雨小聲問道。
“當然是來幫你的。”那人沙啞著聲音開口,似是故意改變了聲音。
“哼,幫我,你是幫你自己吧!”梁思雨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隨即心裏更是不平衡。憑什麼那麼多人喜歡那個女人,果真是狐媚子一個。
“你也可以這麼說。”反正他一開始便是打著要得到白素皙的旗號才打消了這個笨女人的疑慮,但隻要他想要的結果達到了,自是不在乎別人會怎麼想。
“我要你將這包藥想辦法混在軒轅楓的吃食中,事成之後,我帶走白素皙,你得到軒轅楓。”那黑衣人將一包藥遞給梁思雨。
梁思雨就著這個機會向他的臉看去,可卻隻能看到一團黑霧。
許是察覺到梁思雨的打探,那人冷哼一聲,聲音猶如從九幽傳上來。
梁思雨隻覺得自己的心靈好像被震了一下,打探的念頭瞬間消失。在她接過黑衣人手中的那包藥時,她聽到了他冰冷沙啞的警告,“別忘圖知道我的真麵目,否則此生你將生活在九幽地獄,沒有亮光,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他的話仿佛真的來自地獄,明明隻是站在她的麵前,可她卻感覺他的話猶如夾雜著風,時而飄蕩在她身旁讓她的耳朵不自禁的收縮了一下;時而落在她的身後,讓涼意順著脊梁骨直竄到她的脖頸,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脖子。
短短幾句話,竟是讓她經曆了如此可怕的觸覺盛宴。
他似是很享受她害怕的目光和驚恐莫名的表情,“咯咯……”笑了起來,猶如夜梟啼叫。
梁思雨終於忍受不住黑暗帶給她的恐懼,大叫出聲。
一直在外麵巡邏的韓彪聽到了她的尖叫,連忙在門外急急問道:“側王妃,您可還好?”
梁思雨看著外麵隱隱亮起的光,轉頭看看四周,那隱藏在黑暗中的陰影早已消失不見。她哆嗦著身子,聲音也止不住地顫抖,“沒事,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韓彪雖感覺奇怪,但還是帶著一幹手下走了。
梁思雨在黑暗中又等了很久,直到確認那隱藏在黑暗中的人走了之後,才坐起身,看著手中的藥,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
蝶兒推門進來的時候,點亮了屋裏的燈。楓王府中隻有兩個地方有夜明珠,一個是墨凡樓,另一個便是棲梧閣。
梁思雨看著那昏黃的燈,雖然數十盞已足夠將整座宮殿都照耀得十分亮堂,但仍然驅不散她心裏的害怕。
蝶兒走進她,將手中的紙條遞給她,“主子說剛才走得急,那藥的用法用量都在這紙條上了。”臨了,她又鄭重地補充了一句,“請側王妃務必按照上麵的來,否則,你將不能讓軒轅楓死心塌地的隻愛你一個。”
最後一句話是梁思雨的致命傷。
梁思雨接過紙條看了,記下細節,然後在一旁的燭火裏燒了,看著桔紅色的火舌漸漸將那張紙條吞噬殆盡,她的臉上湧出了些許瘋狂的色彩。
軒轅楓起來的時候白素皙也跟著起來了,看著她因來葵水而泛白的麵容,趕緊將她重新按回了榻上,“今早也不要你伺候著我起床了,趕緊躺回去歇著,記住不能著涼了,等會記得吃藥,若是讓我知道你偷偷倒了,下次有得你好受……”
白素皙啐了他一口,隨後不理他,鑽進被子裏再次閉上了眼睛,隻是在他轉身後又睜開了雙眼。
軒轅楓察覺到身後的目光轉過了頭來,白素皙一時不備被抓個正著,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軒轅楓在侍女的伺候下換好衣服,走到床邊,白素皙隻覺得床榻上一沉,然後她的額頭就印上了柔軟的溫暖。
她閉著雙眼感受他的溫柔,感受他對自己的疼惜。似乎那一刻,小腹處的疼痛也慢慢消失。
等再次睜開眼睛時,房間裏早已沒了軒轅楓的影子,而她此時才意識到,自從軒轅楓走後,她又睡了一個多時辰。
喚進顧念來替自己整裝梳理,外麵也傳來了李妍和梁思雨來了的通報聲。
白素皙疑惑地看向顧念,顧念對著白素皙無奈的笑了笑。“姑娘可是忘了今天已經初一了?”
初一十五是李妍和梁思雨前來請安的日子,白素皙一想到這兩天一個頭就兩個大,撇了撇嘴,“將她們請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