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蕭子軒便應諾帶著陸亭晚去了監獄。
蕭子軒並不想讓陸亭晚知道自己動用私權,怕這個喜歡強調平等原則的人兒感覺爸爸的特殊,便直接安排到規定探視處。
爸爸!
陸亭晚隔著玻璃開心的喊道,這一刻,她像個如獲珍寶的孩子一樣,單純的笑著。
爸爸,你還好麼?
可看著麵前已經略顯蒼老的男人,陸亭晚心裏不禁湧起一股難言的苦澀與悲傷。
爸爸過得很好,小晚呢?
陸文仲寵溺的笑了笑,玻璃外的陸亭晚巧笑嫣然,看到女兒過得好陸文仲便放心了。
很好,小晚有寶寶了呢!
久違的聲音穿過話筒,沙啞的落定在陸亭晚的耳蝸,一切,都溫馨的像很久以前。
陸亭晚鼻子一酸,夾雜著眼淚揚起唇角,自己都不知是哭還是笑。
爸爸,我沒事!
陸亭晚迅速抹去臉上掛著的淚珠,輕輕撫摸著自己已經凸起的小腹,梨花帶雨的模樣讓路文仲心疼。
兩人聊了許久,蕭子軒擔心陸亭晚的身體,便抱著陸亭晚離開了探視處。
陸亭晚不舍的看著被帶走的父親,孤單的背影讓她忍不住心酸不已。
好了,沒事了!
蕭子軒看不得陸亭晚的眼淚,緊緊擁著陸亭晚,心疼的安慰著。
而一旁局長詫異的看著蕭子軒的溫柔,無心打擾這份安靜,可局勢所迫,便也不顧不得什麼了。
蕭總!
聞言,蕭子軒不悅的抬眸,低沉凜冽的目光讓局長不禁顫栗,不耐的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局長見狀,便也不再多言。
小晚,我有事要跟你說。
看到陸亭晚漸漸整理好自己的情緒,蕭子軒開口說道。
什麼事?
蕭子軒難得認真的語氣讓陸亭晚愣了愣,疑惑著問道。
你知道你爸爸訂的罪是因為白勳的陷害,可白勳大膽貼合法律,所以,警局調查結果表示證據不夠。所以目前解決問題最好的犯法就是讓他答應做汙點證人。
蕭子軒幹脆將所有事都告訴了陸亭晚,他知道陸亭晚肯定無法接受,但難免事與願違,這是唯一能救陸文仲的方法。
汙點證人?是什麼?
蕭子軒的遲疑不定更加令陸亭晚感到不安,對於汙點證人,陸亭晚一無所知,但心中隱隱浮現的一些好像正指示著陸亭晚將自己的父親推入深淵。
能換取刑事追訴或者減刑,從輕指控。
蕭子軒言簡意賅的解釋了所謂的汙點證人。
也就是說,定罪判刑了。
雖然蕭子軒旨在說明汙點證人的好處,可陸亭晚還是明白,做汙點證人的前提不過就是訂了罪,然後判刑,之後再減刑,最後刑滿出獄,再無翻身之日。
一直在等待著真相大白,甚至說是期盼,可經過了這麼久,結果還不是一樣,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蔓延全身。
陸亭晚難以抉擇。
好。
陸亭晚雙臂環著蕭子軒精壯的腰身,不久後,輕聲答應。
陸亭晚足夠聰明,所以她明白,既然事已至此,局勢難改,那麼隻能用這個方法去救陸文仲,縱使萬般不願,也別無選擇。
況且,蕭子軒已經掌握了新的證據,現在隨著局勢走,可最後,誰都說不定。
隻要人本清白,就終有罪惡畢露的那一天。
陸亭晚自我安慰著,在蕭子軒的陪伴下和陸文仲講明了來意,父親欣然接受的樣子令陸亭晚不禁心疼。
時間消磨殆盡了執著,而世交的情意卻牽扯不斷,也許連父親自己都放棄了吧。
天色漸晚,正午的暖陽此刻也悄悄遮入暮靄,天空黯淡無光,像陸亭晚此時陰霾著的心髒。
房車駛出警局,陸亭晚打開車窗讓涼風灌了進來,漠然看著窗外燈紅酒綠,人來人往的疲憊。她耗盡力氣去追覓暗色天空裏唯一一道曙光,可末了,隻有半色的陰穢在散發著迷茫的祈望。
放心,我們收集了新的證據。
蕭子軒看著她絕望的模樣,心疼不已,緊緊握著陸亭晚的纖手,像遞給她無盡的力量一般。
聞言,陸亭晚莞爾一笑,示意自己沒事,隻是希望所有的相信,不會化成空花泡影。
而警察局審問室裏,局長已經將陸文仲做汙點證人的事通知給白勳,且即將擇日開庭。
白勳自知自己罪行暴露,局勢難改,便故作妥協,但卻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要見妻子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