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大著呢。”而且這個女子極有可能便是小草,那他就更要阻止了,“我這醫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幾間廂房還是有的,何必委屈你們兩個人擠一間小屋子。”
冷殘雲淡然道,“沒事,”頓了一下,他繼續語出驚人,“我們習慣了。”
“……”
白染竹最終還是屈服在冷殘雲的淫威之下,含淚奔進廚房準備晚飯。
“蠟燭終於走了。”冷殘雲輕笑著,拉起小草柔弱無骨的小手,語氣與剛才完全不同,“若按你說的應該是電燈泡,果真是亮得刺眼。”
床上的人兒並沒有睜開那雙明瞳,蒼白的唇緊閉著,看起來仿佛死了一般。
“小草……”他將手貼到自己臉邊,企圖溫暖那隻手,然而自己的手竟是比她還冷上三分。
“你睡著的樣子真醜,我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快點醒來,好不好?”
窗外那抹夕陽映得整個房間紅得似火,卻照不回小草以往紅潤的血色,隻留那淺得快斷開的呼吸和無力的心跳昭示著她還活著的事實。冷殘雲麵色有些冷然,手上的青筋隱隱暴起。
她還是記著那個人,潛意識裏聽到有關那個人的一切都會受到刺激,若下次還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她恐怕還會陷入更糟的狀況,甚至是……
死亡。
灰藍色的天空,小溪嘩嘩淌過石塊的聲音,鳥兒歸巢時歡愉的鳴叫,一切的一切都是大自然美的讚歌。
少年的眼睛緩緩掙了開來,一雙墨瞳漆黑如淵,清冽毫不渾濁。白皙的臉也沾了少許煙塵,卻絲毫掩蓋不住他清秀至極的容顏。
他用手支起身子,唇邊綻出笑容,微風拂到他的臉上,吹起柔順的發絲,似愛人間憐惜的親吻。
從袖中拿出一個小錦囊和一條鈴鐺手鏈,他的眸子愈發得水潤,仿若沉進了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
指尖輕點鈴鐺,發出動聽的鈴音,為少年寂寥的身影添上一抹柔色。
“醒啦?”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毫無征兆地響在耳畔,在空曠的草地上竟還透著淡淡的回音。
少年依舊波瀾不驚,反手將手中的東西收回袖中,笑道,“如前輩所見。”
“小草她果然眼光獨到,選了你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啊。”
容塵眼神微微一凜,笑容依舊,“敢問前輩是何方人士?”
話音剛落,他的麵前便出現一襲灰衣身影,白須飄飄,已入花甲之年,眼神卻犀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表情溫和慈祥。
容塵微微思索了下,眨了眨眼睛,“我見過前輩。”
“你居然還記得,”老者笑笑,坐到他旁邊,“果然是過目不忘。”
這個老者,顯然便是當初在監牢裏和小草關在一起的老先生,容塵當初也隻是匆匆看過一眼,拜記憶力所賜,對他自然有些印象。
“老朽隻是沒想到,你竟然能死裏逃生,你因何知道出口便在那高台之下?”
本來是想救他出來,沒想到他竟然能獨自逃生,著實令自己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