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依回眸,望著眼前風度翩翩的男子,又四處看看,可是除了她和琉汐、小蝶三人外,再無旁人,唯依心頭一緊,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慌來,按理說,她才頭一回見過這個人,不應該有這種恐慌和害怕啊!她克製壓抑著這種恐懼感,可是她發現這種恐慌根本不受她的控製,她開始全身顫抖,手裏的青花瓷瓶也差點抖落在地。這也太詭異了。書劭勾唇的弧度更大些,說道:“若伊,你到底不認識本侯爺了嗎?”

唯依這才知道他認識的可能是前身,原來,前身的名字是叫若伊。從這個還算親昵的稱呼來看,他與她應該是很熟悉的關係。於是,她在心裏安慰自己:“若伊啊若伊,別害怕,現在是我,總會替你的委屈討些公道回來的。”她長籲一口氣,方才那種無法克製的恐懼感卻也莫名的消失了。唯依清了清嗓子,故作認識地說道:“啊?原來是你呀!”

“對呀,若伊終於想起來我是誰了。”

“你看我這腦子,自從進宮後壓力傷大,一時沒認出你來,也純屬正常。”

慕容書劭眯了眯眼,問道:“那你說說本侯是誰?”她的瘋癲不是導致失憶了嗎?

“這還不簡單,你就是------你了嘛,這還用說嗎?”

“若伊說不出來,看來還真是沒想起本侯來。”

唯依抿著嘴,不讓自己嘴角露出暴露心機的冷笑,她相信自己方才的恐懼感,眼前這個溫潤的公子,應該不是善類。本來還想著從他那裏套些話出來,現在反而被他套住了。一步贏,步步為贏;一步輸,滿盤皆輸!於是她說道:“看見你,我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不過,既然已經忘了,那就忘了吧,何必在意再多,徒增一些不必要的困擾。”能查清前身的過往,那自然是最好的,可是靠她當槍匹馬潛入各種龍潭虎穴去徹查,她唯依確實沒那麼大的本事,她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

“從小青梅竹馬,若伊與本侯的情分到頭來換得的竟然是相忘於江湖,本侯心裏,如刀割一般啊。”

青梅竹馬?可是方才那種恐懼,明明是苦大仇深的感覺呀!

“那你說說,我們到底有怎樣的情分來著?”唯依端起青花瓷喝著露珠,問得很不經意,其實心裏也想知道關於前身的身世的。

“你是本侯從小訂下了婚約------”書劭話音未落,隻見唯依一口水噴了出來,“婚約?”

“正是!可惜你爹爹魏大人,一心謀反作亂,我爹爹再三規勸也無濟於事,最後,最後隻能滿門抄斬才保住玉夏江山之和平,本侯與你情義匪淺,想盡辦法保你平安,可是,你卻經受不起家門不幸的打擊,瘋了,從此下落不明,這一年來,本侯到處打聽,到處找你,尋遍多方未果,沒想到你居然進了宮。”從慕容書劭娓娓道來中,唯依終於知道,原來前身魏若伊,是魏大人的女兒,魏大人早年在翰林院做少師,後來藩王割地後,他隨著二皇子,就是慕容書劭的父親去了恒州。而魏若伊與慕容書劭從小就定下了婚約的,魏家遭此家變,當時,這件事在整個恒州乃京城,都是鬧得沸沸揚揚。

“你的父親密謀造反,我們才落此棒打鴛鴦的下場,可是若伊,本侯對你的情分日月可鑒,本侯依然想娶你為妻!”

唯依擺著手說道:“免了免了,既然都到如此田地,你就走你的陽光道吧,我過我的獨木橋,至於婚約,我而今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區區小花奴,哪配得上你堂堂侯爺,散就散了吧,再見!”

唯依走後,慕容書劭潤潤的表情慢慢凝固,她真是以前那個膽小怕事的若伊嗎?她家出了那麼大的變故,她不是已經瘋了嗎?如今,怎麼看怎麼蘭心蕙質,超凡脫俗,和原來那個又笨又膽小的丫頭簡直判若兩人,難道天底下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嗎?即便有,她脖子裏的翡翠太陽鳥也是天下無雙的!之前的馬場中戰馬中毒事件無非就是他父親一手策劃,後來事情敗露,劉石光一眾人全死了,隻有她一人獨活。看來,她在皇上的心裏,確實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