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少女口中“嚶嚀”一聲,悠悠醒轉過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屋中靜候的兩女見她醒來,興奮的低聲歡呼。
趙寒煜與少女轉望過來的雙目對視在一起,不由得怔住了。
那是一雙宛如空山新雨洗過的眼眸。
這雙眼眸,勝過了師姐眼中的溫潤如玉,蓋過了小師妹雙眼的沉靜如湖。
如此雙眸,配上遠山黛眉,小巧瓊鼻,絳唇皓齒,趙寒煜隻覺曾經讀過的萬卷書中描寫一切關於美麗的詞語都是那麼蒼白無力,不足以形容萬中之一。
他呆呆的望著少女,忘記了一切,什麼瞧病、行針、度氣、修行、衝竅、國師、天下會、黃帝陵、項元塵......統統拋諸腦後,隻想把眼前少女的容顏牢牢的記在腦海,記在心間。
少女察覺自己的手掌握在麵前這個陌生少年的手中,心中好生羞惱,一下縮了回去。
趙寒煜猛的一驚,連忙說道:“抱歉,我......”
身後站立的二女之一上前說道:“仙子不要誤會,這少年是秋楓大人帶來為仙子療傷的,適才多虧他出手才使仙子醒轉過來。”
那少女一愣,好像想起了什麼,望著趙寒煜歉意一笑,說道:“該說抱歉的是我,實在是失禮。沒想到師兄如此年輕便有這般本領,能將我的傷勢壓住。”
少女一個笑容讓趙寒煜的整個世界明亮起來,聽到她如銀鈴般的話語,趙寒煜覺得宛如天籟。
他回過神,向少女說道:“我叫趙寒煜,是秋楓師叔領我來的。”說完便覺詞窮,不知道該怎樣把談話繼續下去。
少女嫣然一笑,說道:“謝謝趙師兄,你稱呼秋楓真人為師叔?那你是哪家宗派的少年俊傑?”
趙寒煜不由得一怔,對方詢問他的師承來曆,這是他必須極力遮掩的事情。
可是麵對這位少女,他實在不忍心謊言相欺,心中轉念一想說道:“我是來投奔國師大人,秋楓真人要我這樣稱呼於他,我也不知為何。”
少女美眸一轉,暗中想到:與國師有舊?這少年來曆不小。看他麵目俊朗,眼神清澈,舉止又端正守禮,心中不禁多出幾分好感。
少女示意房中二女出屋靜候,然後說道:“我這病來自娘胎,幼時兩三年發作一次,隨著年齡增長,頻率加快,最近兩年已經發作四次,一次比一次難捱。此番進京本是聽聞神醫公孫先生在此,特意前來求醫,哪知緣慳一麵。“
趙寒煜點點頭表示明白。
少女又道:“來到京城之後,連國師大人對我這怪病也束手無策,那些名聲在外的所謂‘神醫’更是不濟。家師曾來信與國師商討,均認為我唯有習得黃帝陵中的《劍典》上所記載的行功法門才能根除,哪料師兄大才,居然一次行針度氣就能控製下來。”
趙寒煜沉默片刻,開口說道:“你這病症來勢甚急,我隻是幫你緩解而已,無力幫你治愈。而且光依靠行針度氣也是不行,還得藥石之力相佐。我擬了一張藥方,你照方抓藥按時服用,可保你時日長久一些。”
少女一笑說道:“謝謝趙師兄。不過,我這病症有些蹊蹺之處,不便對外名言,所以還請師兄代為保密,藥方亦是如此。否則適才我也不會讓二位師姐外出等候。”
趙寒煜一愣,隨即答應。
少女將他引至屋內東角,那有桌椅,桌上文房四寶俱齊。
趙寒煜往椅上一坐,見硯台之中尚有殘墨,隨即擺好紙張,提起毛筆,心中微一思咐,便筆走龍蛇的寫了下去。
少女站在一旁,看到趙寒煜落筆如雲煙,飄若浮雲,矯若驚龍,鐵書銀鉤;觀其力而不失,身姿展而不誇,筆跡流水行雲。
少女暗自點頭,心道肯定是名家子弟。
趙寒煜一連寫了三張,拿過兩張交給少女說道:“此二張交由你師姐妹幫助采購,第三張由你自行購買。三張方子合為一副,熬煮一個時辰,一日三次服用,三日服盡。如有效果,再加服兩副便是。”
少女先收起一張,然後走到房門喚近兩位師姐,將手中兩張藥方遞過讓她們立即前去采購。
然後少女拿著屬於自己的一張細看,見上麵寫道細辛5克,桂枝一錢,五味子、甘草各一錢,生薑一錢五分,再配蜂蜜兩斤,不由得一呆。
趙寒煜笑而不語。
屋外兩女粗通醫理,拿著藥方讀得幾句,心中微覺奇怪。那年幼的女子將藥方一展,向師姐問道:“這上麵寫的棗仁、遠誌、龍骨、附子、肉桂,還有黨參、黃芪、白術、茯苓,這是藥方?莫不是仙子覺得近日勞累了我等,心中過意不去,要給我們補補身子,所以擬了一張營養方子給我們燉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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