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臨(2 / 2)

“你脖頸上的血石中有我布下的秘法,可帶人返回一次若冥獄,至於祁羅,我亦不知其去向。”若婆婆看了祁斯身上的血石一眼,解釋道。

“還能去哪,原始大陸上有多少東西能讓他流連忘返。”女子依舊沒好氣的說道,看的祁斯在心中嘀咕,該不會這是老哥以前欠下的情債債主吧。

“原始大陸,哥去了那嗎?”

“你不就是從那來的嗎?”女子好笑的看著祁斯。

“不是啊,我是從地球來的。”祁斯搖搖頭,他與祁羅相處久了,對這些玄奇之事到沒那麼多感觸。以前睡不著時都讓祁羅拿這個當睡前小故事講的。

“地球,這是哪?”女子頓時摸不著頭腦。

“就是地球啊,什麼哪兒的。”

“可”

“許是當時弄錯了吧,難怪,也好。”若婆婆擺手截住了話頭,肅容喚道,“伊雪。”

“在。”見狀,女子也不在糾纏,挺身立道。

“這幾天,你照顧好祁斯。”

“可我馬上就要辦繼位大典了。”女子頓時抗議了起來。

若婆婆卻微笑道:“正因為如此,我才讓你照顧他,蒼己絕不會想到新生的冥貴族·羅刹就在你身邊。”

“什麼,這小子是!”伊雪立時一驚,低聲叫道。

在她身旁,一直沉默不言的阿離,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與陰霾。

“所以,伊雪,你要照顧好他,知道了麼。”若婆婆沉聲道。

“是。”

“帶他從後頭密道中走,回你那吧,我累了。”

“知道了。”

“婆婆,我還有些事,”祁斯聽聞要走,忙道。

“有什麼事就問我吧。”伊雪一聲輕喝,便拉著祁斯往後頭走了,阿離對著若婆婆躬身行禮後,便也轉身走了。

屋院裏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若婆婆歎了一口氣,拄著蛇頭拐杖緩緩的往屋內走去,進得一個祠堂內便盤腿坐下,衝著前頭桌案上奉著的神靈像潛心禱告了起來,神像與剛才祁斯所見相差無幾,隻是高大了許多,也更添了幾分神威。

禱告完畢,若婆婆拿出一方古樸小鏡,蒼老的手拂過,鏡中便顯出種種奇異景象來,卻是那伊雪曾提及的冥鑒了。

正是月滿中天時,整個若冥獄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月光之中,夜幕下,冷風輕拂,吹去一點相思之情。

空中沒有半點雲翳,月光普照。但片刻之後,圓月之中,卻是透露出一點血紅,似月食一般,從中央月心之處,向外蠶食侵吞。恍惚之間,圓月竟已化成一輪血月,懸掛在半空之中。刹那光陰,酆都城便已經籠罩在一片血光之中!

一個人影在血月中旋轉著擴大,絲絲的血腥味從半空中傳來。一瞬間,人影凝實了起來,墜落而下,卻是往她的屋院裏飛來。

而她隨身的那古樸冥鑒,便在這時震顫了起來,三幅奇景交替出現。

白骨成山,骨灰為泥,不過轉眼間,便是紅花如瀲灩。

忘川之淵,幽魂難離,竟是眨眼間,幻化人間繁華地。

紅花無影,冥塚之中,靜默不語間,一塊骨質憑空現。

彼岸花開,忘川河蜃,人死複生。得一為冥族·夜叉,得二為冥貴族·羅刹,得三為冥皇族·修羅!

出現的,不是貴族,而是‘皇’!

數千年未出現的,天命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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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若,替我照顧好祁斯。”

一道聲音傳來,讓她幾近昏亂,迷茫間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的一幕。

仍是月滿中天,卻在一女子的遷引下,化作一輪金焱驕陽。

赤日晴空之下,冥獄山丘之上,一男子,赤裸上身,在狂風的吹拂下俯身浮空,向著那輪金焱驕陽升去。一女子青絲散亂,衣衫不整,卻仍癡癡的拉著那男子的手,將一殷紅血石掛在其脖頸之上,輕語了句後,便在男子越升越高後不舍的鬆開了手,放他遠去。

“伊若,等我,回來。”

寥寥數語後,金陽斂去,化為慘白殘月,男子的身影亦消逝不見。

山丘之上,女子的容顏不改,但滿頭青絲盡化成雪,原本充盈的元氣,亦幹癟了下去,讓人見之心酸。

山丘旁,一花甲老者怒目而視,一十二稚女驚懼不已。

此後,便是年華老去,匆匆八年。

無悔,不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