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茶香彌漫,
品茶的人先是飲了一小口,然後含在口中稍待片刻,苦味消弭,甘甜沁出,才慢慢將茶水飲下。
他麵前的人說道:“先生,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他笑著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溫和地問道:“都安排下去了?”
他麵前的人心頭忐忑,說:“是的,先生。”
白色陣營的情報辦公大樓,王進此刻的心情其實就跟中土的軍隊和東瀛的戰局一樣,並不大好。
他此刻坐在好友毛鳳仁的辦公室裏,看著低頭整理文件的毛鳳仁,將他的失望和絕望毫無保留地表現出來。
毛鳳仁終於忍不住抬起了頭,說道:“老大,我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做的!我是辦事處主任,我得對方方麵麵都把關負責,你也得容我喘口氣不是?”
王進說:“可這是我私人的事,我不找你找誰?”
毛鳳仁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叱問:“不就是一個外籍的女人?憑你一進一出紅都的偷天手段,擺不平這點事兒?還用得著我出手?再說,你忘了笠哥交代你的事了?保護米國飛虎隊,鏟除可能已經潛伏在陪都的‘菊花’才是你的首先必須做到的事!”
王進說:“那就是不幫忙了?”
王進看著毛鳳仁,毛鳳仁看著他。
王進起身朝門走去。
毛鳳仁突然大吼一聲:“回來!”
背轉著身體的王進的臉上閃過一絲壞笑,他停住了腳步。
毛鳳仁氣呼呼地搖動了桌子上的電話,然後抓起話筒,說:“讓張說天來一趟我的辦公室。”
王進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了不滿的顏色,說道:“幹什麼?”
毛鳳仁指著一旁的長椅,說:“你小子先給我坐下。”
王進又坐下。
不一會兒,敲門後被叫進來一個愣頭愣腦的年輕人。
王進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這個小夥子,衝毛鳳仁做了一個“幹什麼?”的表情。
毛鳳仁介紹道:“張說天,是我一手帶出來的組織裏現在的青年骨幹,會說英語和東瀛話,同時精於暗殺和所有格鬥技巧。老王啊,他就是你真正需要的人。他是自己人,是我的人,你可以放心地把他帶到身邊。”
然後又對張說天:“這是進哥,現在在做一件中正哥交代下來的大任務。笠哥誰都不信,就交給進哥做,因為什麼?就因為,他是目前我們組織最優秀的情報人員,在進哥可以身邊學多一點東西,你先幫他做一些私事,如果做的好,進哥興許就會帶著你做公事,機靈點,對你今後都有極大的益處。”
張說天點頭,說:“是,我一定盡我的能力,幫到進哥。”
王進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毛鳳仁一眼,對張說天說:“那好,我們走吧。”
“喂!王進!”毛鳳仁突然在王進身後喊道。
“幹什麼?”
“幹完了私事,別忘了笠哥可隨時都在關注著你。”
王進隻瀟灑地轉頭一笑,就把胳膊搭在張說天的肩膀上走掉了。
“兄弟,抱歉,張說天並不是我的人,他是笠哥昨天介紹給我認識的······”
走到樓下,張說天很清楚自己是不該多問的,但看著前麵行路匆匆的進哥,還是忍不住問道:“進哥,我們接下來去哪裏?要不要我去要輛車?”
“不必了,太招搖,我們去城裏最大的那家酒吧,我可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政府的人。”王進頭也不回地說。
“進哥,說實在的,您的那個事,兄弟我也略知一二。您要是真想找到那個外國女人其實我們可以先去您之前住的那家醫院,是那個女人幫您付的醫藥費,辦的住院手續,我們可以立即查知她的名字和住址什麼的。”張說天揣測著王進的心態試探著建議著。
王進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難以測度的笑容,他說:“誰告訴你我要去找那個女人了?”
然後,張說天的臉上露出一刹那驚詫之色。
王進繼續向前走著,說:“小子,我去那家酒吧,是因為有許多米國飛行員常常去那裏,我是打算以恰當的方式接近這些陌生的米國佬,然後看看他們身邊有沒有像我一樣的家夥。”
“可是,您會英語嗎?”
“······米國話?唔,什麼‘飯已OK啦,下來密西吧’之類的,還成。”
“進哥······‘買西’(日語,吃飯)是東瀛話。”
王進突然站住,轉過身來,很可憐地看了張說天一眼,把張說天看的有些愣,
然後,突然抬起右手,用食指的第二個指節狠狠敲了一下張說天的腦殼,把張說天敲得捂頭叫道:“一忒(tei)忒忒忒(日語,疼),雅蠛蝶,雅蠛蝶(日語,不要啊)。”
王進:知道痛了?佛門講,“棒喝”“頓悟”,你得悟,知道嗎?情感的交流是不需要語言的,是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