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宰和臣,有的由奴隸主貴族擔任,有的可能是從臣服部族或奴隸中提拔的,如伊尹,原來就是陪嫁的奴隸——媵臣。他們都是商王的近侍,已經完全從生產勞動中脫離出來,形成一個以榨取奴隸勞動為生的統治集團,平時為王服務,實際上是商王的家奴或欺榨奴隸的爪牙;戰時隨王出征,實際上是商王的保鏢或車前的差遣,因此頗得商王的信寵,常被委以重任而由內廷官變為外廷官,所以,商代的內、外廷官有時很難區分清楚。
商朝外廷政務官
商王朝的外廷政務官主要有尹,卜,作冊,亞服等,尹的地位最為顯赫,其職位與後世的“相”很接近。商代最著名的尹,可算是商湯時的伊尹。《史記?殷本紀》索隱說:“尹,正也。謂湯使之正天下”。伊尹,姓伊名摯(音至),尹是他的官名。據說伊摯曾“為有莘氏媵臣(即陪嫁的奴隸)”,他有一手烹調的好技術,便“負鼎俎,以滋味說(音悅)湯”。得到商湯的賞識,從而被“湯舉任以國政”。據《史記?殷本紀》記載,商湯死後,他的長子太丁因早死未立,而繼承王位的外丙、仲壬也隻各當三、四年王就死去。所以伊尹隻好立湯的嫡長孫太甲為商王。太甲即位後,違背商湯所立的法度,暴虐無道,於是伊尹把他放逐於桐(今河南虞城東北)。商王朝一度曾由伊尹代王施政。三年以後,太甲認識了自己的過錯並有所悔改,伊尹才把他迎接回來並“授之政”。伊尹不但生時手握重權,而且死後也受到後世商王的尊崇,甲骨文裏就屢見祭祀伊尹的記載。由此可見,尹的職司當與後世的“相”相近。所以《史記?殷本紀》正義引《帝王世紀》才說伊尹“為湯相,號阿衡”。與伊尹同時的仲虺(音毀),據集解說曾為“湯左相”。伊尹的兒子伊陟,也身居高官,“帝太戊立伊陟為相”。此外,武丁時的傅說,本是個築城的奴隸,被武丁“舉以為相,殷國大治”。
卜、巫、史等是為商王朝處理占卜和祭祀等事務官。這些人屬於僧侶貴族,他們大半都是由過去原始社會中的咒術師轉化而來的。這些僧侶貴族具有較世俗貴族更高的文化傳統,他們積蓄著不少關於政治、軍事及剝削和欺騙人民的經驗。雖然他們在身分等級上,是國王的僚屬,但在王權神化的時代,他們充當神與人之間溝通者的角色,利用宗教迷信,通過卜筮的儀式,把國王的一舉一動,都放在他們的命令之下。因而實際上,商代的僧侶貴族——卜、巫、史等,就是商代的政治、經濟和軍事的最高指揮者,擁有不小權力。甲骨文中的貞人就是“卜”官,武丁時,常見的貞人賓又稱為“卜賓”,祖庚、祖甲時有“卜竹”和“卜即”等,他們受王之命,常為國家大事——祭祀與戎事活動進行占卜。商王朝有一個龐大的貞人集團,稱為“多卜”。“巫的地位也很重要。據說有一位巫,名叫鹹,伊陟把他推薦給商王太戊後,他“治王家有成”,一改太戊以前幾朝的衰敗麵貌,從而使“殷複興、諸侯歸之”。
甲骨文裏的“乍(作)冊”,銅器銘文上的“乍冊右史”,“禦史”等就是史官。《尚書?洛誥》裏的“作冊逸”,在《左傳》、《國語》等書中都作“史佚”。逸通佚,是一個人的名字,他的官稱為“作冊”,或“史”,其職司相同。《尚書?多士》雲:“唯殷先人,有冊有典”。這裏所謂的“典”、“冊”,應是出自當時史官——“作冊”的手筆。
亞服是武官,在商代,奴隸主階級平時處理政務,戰時率部出征,文武並沒有嚴格的區別。但在甲骨文、銅器銘文中也出現了一些武職官名,如:亞,多亞,大亞。卜辭中有“王令亞其從■伯伐……方……”,說的是王命令亞率領■伯去征伐某方國,這就說明亞是一種武職官稱。此外,武官還有“射”,主要管理特種部隊“多射”、“三百射”等,如射■(音叉)就是名為■的射官。“犬”官,主要是管理田獵並參加征伐,如“犬中”、“犬■(音延)等,就是名為中、■的犬官。“戍”主要管理眾人並守衛邊防或征伐邦方,如“戍義”、“戍何”等,就是名為義、何的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