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 / 3)

熊通娶鄧曼,感情甚篤。已生有二子,長子名瑕,封屈地,故禰屈瑕;次子名貲。屈瑕自幼英武過人,喜兵法、武功,熊通鍾愛有加。及稱王,以莫敖一職授於長子,稱莫敖屈瑕。晚年又得一子名善,字子元。

周桓王十五年,熊通稱王,朝廷已更加衰落,無力問罪,桓王隻得望楚興歎,隱忍難發,眼睜睜地看著楚國日益作大。

楚國西南鄰,有一個強大的巴國。其實巴人於春秋時期,在漢水中遊以及江漢平原,都是一個分布廣泛而且十分善戰的民族。相傳他與越、濮在民族起源上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被認為是同一文化淵源,故巴濮、巴越連稱。但處在江漢一帶的巴、濮、越人,其文明的發展卻滯後於荊楚。史載,巴人、越人巢居,斷發文身,漁獵為主,並有獵食人頭的習俗。而楚人早在殷商時代,便以農耕文明為主,雖然還處在原始的刀耕火種,產出不高,但至少人口定居,與中原文化也實現了最早的融合。這一點從保康縣重陽鄉發掘的新石器文化遺址,可以得到印證。

公元前703年,巴人遣使來楚,提出要學楚人與鄧通好,並請楚人從中斡旋。武王熊通剛剛稱得王號,但諸侯反映平淡,連天子都沒放個屁,這有點使他大失所望。他平生總愛別出心裁地引人注目,於是他一口應承了巴使,願從中撮合,並派大夫道朔伴隨巴使往聘。不料中途被鄾人設伏,劫了聘禮,殺了二使。熊通大怒,指責鄧君治國不善,盜賊橫行,出兵伐鄾圍鄧,要為使臣道朔複仇。

不日,武王派莫敖屈瑕為帥,鬥廉為副將伐鄾,並圍了鄧國。鄧侯惱熊通反臉不認人,先派兵救鄾,被打得大敗,楚人火燒鄾城,殺人無數,奪取鄾地。再擊鄧侯,打得兩個小舅狼狽而逃。這是熊通稱王後笫一仗,使諸侯個個寒心。莫敖屈瑕乘機與貮、軫兩國結盟,以圖持續東進。

鄖侯得知楚與貳、軫為盟,這兩國與鄖唇齒相依,隻恐塤害了本國利益,加上楚若東擴,也會直接威協自身的安全,於是聯合隨、州、軫、絞、蓼等國,抗擊楚軍。

莫敖屈瑕得知鄖侯聯合諸國,抗擊楚軍,便與鬥廉率軍進攻鄖國。鄖侯麵對楚人的進擊,急忙通知隨、軫各國,迅速組成聯軍,但隨君口頭答應,卻不敢出兵,軫國更按兵不動,鄖君無法,隻得帶本國人馬及州、絞、蓼四國聯軍,屯兵蒲騷,決心一戰。

楚軍進軍蒲騷,見鄖國早已布防,隻得紮下大營,商議對策。

原來蒲騷也是一座小城,四周有城牆、城堡,方圓不過二裏,雖城牆不高,卻是鄖都的門戶,平素便有駐軍防守。鄖君屯兵蒲騷,便住得滿滿的,其他三國聯軍隻得距三十裏外紮營。

屈瑕顯得有些浮躁,對副將鬥廉說:“先輩對目下形勢,有何看法?”

鬥廉:“日前,我對敵營態勢進行了察看,鄖君統軍三萬在左,州、絞、蓼聯軍三萬在右,形成掎角之勢。不僅陣法嚴謹,且兵力也勝我一倍。”

屈瑕:“看來這一仗是凶多吉少了。”

鬥廉:“那也未必,所謂兵不在多而在精。我楚將士久經戰陣,都是從死人堆裏滾爬出來的,而鄖、州、絞、蓼諸國將士都不曾真正參加過實戰,從這一點上說,其戰鬥力要相差甚多。問題是如何用兵,才能以少勝多。”

屈瑕:“言之有理。不過我們何必要冒這個風險?不如請我父王立即増兵,不是勝算更大嗎?”

鬥廉:“不可!楚地相距千裏,援兵何日能到?萬一敵方乘我兵少,合力攻擊,我軍就隻有被動挨打了。所以要努力尋找有利戰機,出奇製勝!”

屈瑕:“前輩有何良策?”

鬥廉:“兵法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軍帥可用一萬兵力,屯兵於州、絞、蓼軍一側,造成強軍壓境之勢,威脅和牽製敵人。末將帶兵兩萬,夜間突龔蒲騷,隻要鄖軍一潰,各國自然不戰而退。”

屈瑕一聽,連連搖手,說:“這個計策風險太大,蒲騷雖然不大,城牆不高,但萬一鄖軍有備怎麼辦?諸國聯軍相距不遠,如果聯合突然反擊怎麼辦?而且隨軍驟然增援又怎麼辦……”

鬥廉:“自古兵無常勢,免不得涉險犯難,不然何以致勝?”

屈瑕:“話雖如此,也當慎之又慎。要不占一卦,看看上天的意思。”

鬥廉:“大帥!占卜起卦,是為了解惑斷疑。而眼下的事非常清楚地擺在麵前,何必猶豫不決?何必占卜問卦?所謂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貽誤戰機,後果不堪。末將懇請大帥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