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性格貪婪殘暴,寡恩薄情,剛愎自用。正當西周王朝在政治、經濟的困境中難以自拔的時候,自然災害又接踵而至。旱災、洪水、地震、蝗蟲,連續不斷,朝廷經濟更加陷於崩潰的邊緣,民眾承受著巨大的生存壓力。而且,剛剛平得馭方之亂,北方犬戎犯界,東方淮夷乘機又反叛了!
麵臨內憂外患,厲王隻得召集群臣。
厲王狂妄自大,忿忿地說道:“寡人自繼位以來,天道無常,災禍連年,剛剛平得馭方之亂,今又犬戎犯境,擄掠牲口財產無數,偏偏東方淮夷又叛。孤王決計兩路出兵,北剿犬戎,東平淮夷,眾卿以為如何?”
畢公說:“臣以為不可。我主兩路出兵,又需多少兵馬?馭方之亂,幾乎耗盡國中全力。如今府庫空虛,何處籌措糧餉?況且眼下朝中又有多少兵馬可調呢?”
厲王頓時來了火,喝道:“諸侯做大,各自為政,都是放縱所致。朝廷當苛以嚴律,對不貢朝廷,政令不通者,即效平馭方之策,嚴加討伐!”
召公忙說:“啟奏陛下,先王用兵,必講天時、地利、人和,再講國力、將帥,謀略。故而用兵之道,不戰則已,戰之能勝。馭方之亂,朝廷已耗盡財力、物力,何處再去籌措軍費、兵員?國庫空虛,就連賞賜功臣的錢都拿不出來,如何再度用兵?而且失了武公,再無良將統帥。望我王慎重。”
厲王吼道:“依卿之言,寡人就坐視犬戎猖獗,淮夷反叛?”
旁有佞人榮夷公,尤善阿諛奉迎。連忙出斑,說:“陛下,微臣有一個主意,可解目前之圍。”
厲王:“有何良策?快快奏來。”
榮夷公:“如今我朝,馭方之亂後又連年歉收,府庫不充,捉襟見肘,確也屬實。但臣以為京畿之內地廣千裏,庶、農、工、商無所不在,林、牧、漁、獵無所不能。可將山林、河流盡收為朝廷專利。不僅庶、農、工、商當繳納錢糧,凡砍伐林木、捕魚獵獸都必須向朝廷交納稅賦。豈不為充盈府庫,開了一條新路?”
厲王一聽,連連大聲叫好。
召公急忙大聲喝道:“不可!”
“愛卿有何話說?”
“朝廷劃山林為專利,豈不是與民爭利?方今天下,災荒連年,而賦稅未減,民已不堪重負。為求生計,隻有依靠山林,伐木為薪,或漁或獵,以度時日。如此微小的生路,如若也被斷了,民眾將何以為生?”
“如此說來,愛卿又有何良策?”
“這……”
“卿既無良策,何必要阻他人呢?”
召公無語。
司徒忙道:“臣啟陛下,召公言之有理,我主不可不慎!”
“唔?司徒有何見教?”
“我主自登基以來,天意示警,災異常見。辛卯日發了日蝕,丙午日月蝕又現,接著西川地震,山崩地裂,都是天警示於人,不可妄為。如若斷了民眾生路,獲罪於民,恐怕為禍不遠了!”
厲王喝道:“孤王乃天子,自有天帝護佑,何懼災異之變?”
司徒據理力辯:“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早已不堪重負。山林專利之法,再斷了民眾生路。民不存,國將何在?國不存,天子何在?”
厲王大怒:“大膽!你竟敢詆毀朝政,諷喻寡人!來人,推出斬首示眾!”
眾臣齊奏:“陛下息怒,萬萬斬不得司徒!”
“即使殺了微臣,臣也不得不說!”
“寡人就取你的人頭,看你還能有何話說!”
“臣司民之職,當為民盡責,不得不說。方今天下,耕者無食,織者無衣,民眾載饑載渴,馳驅道路,故而作歌唱道:‘民眾勞苦難當,隻求稍得安康。理應惠此周土,以此安定四方。不要放任奸吏,朝政昏亂難防。嚴查亂臣賊子,莫使百姓怨望。’如果陛下再置民眾生死於不顧,江山、社稷就更加危險了!”
厲王聽得怒火中燒,大聲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司徒竟敢作歌諷喻寡人,真是罪在不赦!拖出去,殺無赦!”
武士推出司徒,司徒長歎一聲,朗聲道:“吾死何足惜?可歎周室江山危在旦夕了!”
厲王斬殺司徒,以堵眾臣之口,見百官無人再諫。便說:“眾臣聽旨,三日內若無增收良策,寡人就推行榮卿之法!”
三日後,果然布告天下,凡於山林伐木、漁獵,一律征收所得稅,軍民人等,不得有違,並升榮夷公為卿士。
武王克商,大批奴隸參加起義,被釋放作了“自由民”,但是他們依然要依附於土地。周王朝實行“井田製”,劃為“公田”和“私田”。公田是貴族直接掌握的土地,私田是分給生產者的“份地”。生產者必須先種好公田,再種私田,這種人被稱為“庶人”或“庶民”。但他們是隨井田分封給貴族領主的,因此人身是不自由的,被編為勞動集體,還被“田峻”的小官監督勞作,並承擔為領主建房、打獵、當兵、勞役等等其他額外勞動。相當於農奴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