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陰轉眼而過。
“爹爹、娘親,救我!”在一個明媚的院落中傳出一個姑娘的呼叫聲和跌跌撞撞碰倒房間物品的聲音。
端木長崎拿起蓋在頭上的書本,往房間張望了幾眼,搖搖頭又繼續蓋上書本躺在藤椅上假寐。婦人若無其事的繼續翻曬著各種各樣的草藥,不時拿起一種草藥放入嘴裏輕咬草藥曬幹的硬度。剛準備嚐試下一種草藥,房間內姑娘傳來的一句話讓她暫且放棄繼續忽視的行為。
“娘親,你再不發話我就要抱著你那瓶梅子酒同歸於盡啦”梅子酒,可是用罕見的一種梅子與深山中的清泉精心釀製而成,平時自己可是喝都不舍得喝一口。
“端木筱,你能不能不要這樣鬧騰,小心我讓你爹多給你幾個栗子吃!”威脅果然起到效果。
“小魚你就嚐一口嘛,這可是我昨天在郊外找了好久才遇到的寶貝,最為稀有的蛇,你聞聞,這湯汁多濃鬱,還有這蛇肉,白嫩白嫩的吃到嘴裏滑溜溜的……”端木筱不在強行往小魚嘴裏灌,卻依然不死心的端起碗在她的麵前想要她嚐一口。
小魚作勢嘔吐,一想到滑不溜丟的蛇渾身扭動著身體的樣子,她是死活也不願意吃。
“哥,你也不想想這十年來你讓我吃了你所謂的”奇珍異獸“有多少?我吃的鼻血都流出來了。”話音剛落,一溜鼻血很配合的滴落下來。“呀,呀你是故意的吧,你是故意讓我心疼、內疚的是吧!”端木筱放下碗急忙找來毛巾,一邊讓她捂緊一邊用手抬高她的額頭輕輕拍打。
望著焦急又有點慌亂的端木筱,小魚的內心充滿感動,塞住還在滴血的鼻孔後,她忽然撲入他的懷裏。“哥,這些年真的謝謝你。”
本來因為追趕小魚已經額頭掛汗的端木筱,一下子麵紅耳赤的呆立在那裏。低頭看著摟抱著自己的小魚,麵色紅潤嬌嫩,一雙盈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著自己。他不敢移動絲毫,生怕一個動靜,懷抱中的小女人會如窗台停歇的蝴蝶振振翅膀飛走了。
正在這時,門前傳來嘈雜聲音,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端木先生,端木先生,快救救我家娘子吧!”端木長崎起身打開大門,隻見門前停著一架平板車,車上平躺著一個孕婦,孕婦痛苦不已,嘴唇下方已經咬出血淋淋的一排牙印。
“我家娘子因年齡過大好像是難產了,產婆束手無策,端木先生醫術高超請救救我家娘子吧!”中年男人跪倒在地,頻頻磕頭求救。端木長崎自從搬來的一個月裏,不斷為四鄰診治了多年的病疾,一來二往,整個京城腳下已名聲大噪。
“快、趕緊移至醫室、”端木長崎接過夫人遞來的針灸醫包跟隨其後。
小魚和端木筱聽到聲音後,快速從屋內走到院中,見娘親已經攙扶起產婦進入醫室,小魚急忙跟隨而至,端木筱回到院中安撫起趴在地上求救的中年男人。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屋內傳出嬰兒洪亮的哭泣聲。中年男人喜極而泣從門前跑到院中跪地道謝:
“感謝上蒼讓我中年得子,感謝端木先生救我妻兒。”隨後出來的端木長崎托起中年男子。
中年男人慌忙在懷中掏出銀兩要塞入端木長崎的手中,卻被他微笑拒之。
“醫者父母心,此乃我的本分,不必如此。”中年男人推讓再三終還是沒有拗過端木長崎的拒絕,隻好作罷。小魚抱著剛生下的嬰兒伸手遞給中年人,那人隻見眼神一愣卻再也沒有從小魚兒的臉上移開,芙蓉如麵、清豔脫俗,這小女孩即使身穿尋常人家的衣服卻也美憾凡塵,讓人過目難忘。端木長崎見此輕聲咳嗽一下,那人才覺醒悟,臉色一紅,說了聲“慚愧”接過小魚遞上的小嬰兒低頭就走,隨後而來的家人向端木家人一一道謝,攙扶著產婦高高興興的出門而走。端木長崎望了一眼遠去的人影,又看看粉雕玉琢的小魚,內心暗暗下決定。
“唉,娘親,咱們忽然從山裏搬到京城腳下,爹爹這是準備懸壺濟世吧!”小魚撿著一些被遺落在地上的藥草說道。自一個月前從山林深處搬至京城入住到這個街道以後,一聽說爹爹會醫術整條街道上鄰裏鄰居不是這家頭疼腦熱,就是那家扭傷摔倒,爹爹跑前跑後沒少救人於水火。
端木夫人看著麵色嬌豔笑顏綻放的小魚,心想道,若非是山裏忽然來了一些江湖中人,逢遇樵夫或路人就打聽十年前是否看到過一個小姑娘,深居簡出的端木長崎也不會再三思量舉家搬到這人潮如梭的京城腳下。
“藥是咱以前在山裏采來的,囤積的數量也不少。針灸隻是技術活,動動手而已。咱不收錢財,也無任何損失,能危急時幫別人一把也算是給咱自己積積德。”端木夫人瞄了一眼正在沉思的端木長崎說道,
“魚兒,爹剛剛那一針下去的時候你看準了嗎?”小魚點了點頭。
“爹爹,跟你學了這些年,這眼疾手快可是你言傳身教的啊”說著還砸吧砸吧眼睛,似乎炫耀般的聳了聳單薄的小肩膀。
“鬼丫頭!”端木長崎溺愛的點了點她挺立的小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