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咳?咳咳…不曾向秦姑娘介紹自己,千金樓莫青彧”
君長瑨在榻邊坐下,替莫青彧搭脈。“莫公子那日救我性命,追拿刺客,以致病倒,秦長瑨不知如何報答……自藏經閣那次算起,莫公子救了我兩次性命。”
“不必放在心上。”莫青彧虛弱地一笑。
君長瑨細心評斷他的脈象,脈象虛浮孱弱,她不禁擔憂,又問道:“上次藏經閣外我便探出莫公子體虛絕非一日之症,而是長久頑疾,如今再探,更是要虛上三分,莫公子你自己可知道一運內力便會使身體更加虛弱?”
“秦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咳…青彧怎會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隻是病症自幼帶來,青彧越是怕它便越發凶猛。既然怕或不怕它都在那兒,於我如何活又有何影響?”莫青彧說著慢慢坐起來,確是十分吃力的,君長瑨見他眉頭皺了好幾次,想必定是難受至極。他又輕咳了幾聲,抬眼看向君長瑨,“家父說練武會強身健體,於是從我懂事起便練武,等大了些就自己研讀醫書,不必依賴那些庸醫,最後發現卻是我自己一直太天真了。”說罷,他苦笑著搖搖頭。
“莫公子這病埋於體內,仿佛全身上下都是觸發病症的機關……”君長瑨頓了一下,歉疚地看著莫青彧,“隻是我才疏學淺,沒辦法一下子想到治愈莫公子的法子……”
“秦姑娘年紀尚輕,不能苛責自己學有所遺有所不知。”
“對了,莫公子可去求見息穀醫仙診治,他定有辦法的。”君長瑨忽然想到家裏的那位翩翩醫仙大人。
“家父曾多次派人去息穀,隻是醫仙自有其行醫的規矩,不願……”話沒說完,莫青彧又猛地咳了起來。君長瑨忙遞上水。
“莫公子你就不要多說話了,秦某雖一下子沒有治愈你的辦法,但是卻能施針暫時抑製牽動你體內頑疾,隻是莫公子要答應三月不可在擅自施展內力,至於如何精心養病相信莫公子自己比我要清楚地多。”君長瑨從袖中掏出銀針準備開始施針,卻聽得莫青彧輕笑了一聲。
“秦姑娘此刻不擔心自己安危嗎?在這偌大之地,有人對你意圖不軌,你卻惦記著來照看我?”
“這裏高手如雲,找一個刺客又該從何找起?再者,秦某窮的叮當響,有什麼好讓他人覬覦……”君長瑨亦笑道。
“秦姑娘有什麼令不法之徒覬覦,莫某不知。隻是……”莫青彧頓了一頓,長吸一口氣,看著對麵愣在當場的君長瑨,“醫仙之徒,為何不告知真實身份?”
君長瑨回歸神來,幾乎跳了起來,撞在身後的案上,不覺吃痛,隻道:“你是如何……”
“早聽聞千金樓一些曾去過息穀的門客說,醫仙門下有一女徒,精通醫術但極擅施針…咳…當今天下如果有第二個此樣的女子莫某也不敢胡亂猜測。”
君長瑨怔住,一雙眼珠子直溜溜盯著這個一猜就猜中她身份的病弱男子,大氣也不敢喘。
“罷了,你且可放心,莫某不會泄露你的身份。你若還願意施針救我便施,不願我也無妨不會怪你。身份之事你不願說出緣由我也不會相逼,隻是刺客一事,你仍不可放鬆警惕。”莫青彧眼中一汪清池,說話時也毫無波瀾,仿佛世間一切都與他無關。
君長瑨站穩,一臉堅定。“救人本就是醫者天職,何況莫公子還是因我二受的傷,今日我不救你,想必我一生內心都會有所牽絆。我自幼跟隨師父,隨師父姓君,師父雖性情古怪卻不是見死不救之人,師父不願救治莫公子個中必定有些你我不知的原因,還請莫公子莫責怪家師。”
莫青彧依舊淺淺一笑,倒是什麼也不放在心上的樣子,隻說:“君姑娘性情純善,師父必定也不是性惡之人,我明白的…咳…我不強求人,其實一切我都已看淡,這塵世再繁華與我又有何幹?能結識你,已不虛此行。”君長瑨想起那些到息穀來求醫問藥的江湖客,個個都懼怕死亡。他們站在息穀外渾身戰栗麵露懼色或是跪著手捧奇珍痛哭流涕的模樣君長瑨記得清清楚楚,哪裏像是舔著刀尖鮮血生存的江湖俠客。
——我不強求人,其實一切我都已看淡,這塵世再繁華與我又有何幹?
這話由一個年紀尚輕的人說出,總有些別扭,仿佛他已活過了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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