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說說你的故事。”君長瑨將包紮好的藥放在一個江湖客麵前。
江湖客冷冷一笑,“小姑娘你看來是自幼待在這息穀吧?江湖這麼大,人生這麼長,拿我這小人物的故事換這珍貴的藥你不虧嗎?”
君長瑨也笑道:“小人物大人物對我君居堂來說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活命來求醫問藥。我身居息穀,外麵一概不知,且用我想要的換你想要的,不是恰恰公平麼?何況你不嫌棄我年幼,不害怕我醫術不精,就讓我為你診治,我也應當謝謝你。”
“哈哈,甚是在理。”江湖客釋然一笑,仿佛身上一點傷都沒有。他頓了頓,說道:“我名不足為道,自幼愛習武,家父過世以後,我便離了家四處學武,武藝雖不能和天下強者比,卻也是能在武林大會算得上名號。但是當今天下強者排名,第一名你知道是誰?”
君長瑨搖頭。
“千金樓樓主莫堯山和璿璣樓第一長老司馬逑。據說他們二人從年輕時便開始互鬥,卻時至今日都未能分出勝負,二人武功都已經天下無敵,卻始終無法戰勝對方。我這樣的武藝同他們任何一人比,三招之內就會沒命。”江湖客喝一口茶,大笑了兩聲,“我的故事同他們的相比,就是請別人聽別人也嫌棄吧。”
“你同我說說那什麼千金樓和璿璣樓吧?”君長瑨不知從哪裏拿出一碟五香豆,興致勃勃催促江湖客繼續說下去。“我以前也聽別的求藥者說過千金樓,隻是璿璣樓不曾聽說過。”
江湖客撚起一顆豆子放到嘴裏,繼續說道:“這並不奇怪,千金樓的門客遍布天下,能成為千金樓的門客是江湖人的一大夢想,我曾聽故人說,從前若能拿到千金樓的門客令牌,到皇宮也能當個不小的武官。不過江湖之大,成為江湖之人又有誰願意放棄自由江湖投身紫禁牢籠呢?”
“那璿璣樓是怎麼一回事?”
“璿璣樓地處南風國,因我曾去過南風國,所以大抵了解一些。璿璣樓行事低調,一般武林大會,論劍大會都不會參加,除非是千金樓樓主參加,璿璣樓司馬逑才會去上一去。外界隻知道璿璣樓最大除樓主外,還有四大長老兩大護法,璿璣樓的劍侍也相當厲害。璿璣樓之所以不如千金樓受江湖客喜歡,說到底是因為自璿璣樓建立以來不計其數的江湖人要麼想拜在其門下,要麼想挑戰,但從未成功過。”江湖客說得眉飛色舞,君長瑨聽的也是津津有味。
正聽得興頭上,江湖客卻忽然停住了,“我知道的,大抵也隻有這些了。不知道,夠不夠抵我的藥。”
君長瑨看江湖客似乎不在對自己說話,一轉頭,卻發現一襲翩翩白衣的君生陌已經在自己身後了。君生陌素來不喜見外人,如今雖然出來了,但還戴著塊鑲了金絲的白玉麵具。隻是隔著麵具就知道君生陌的臉色不好。
“你的這些藥,縱使是拿你的一雙眼睛或是一條性命也不夠換的。”君生陌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用常年接觸各種藥物卻依舊白皙光滑的手挑起自己的頭發把弄著。“隻是瑨兒說夠就夠了,你走吧,別再回來就是了。”
江湖客向二人做了個揖便告辭了。
“師父……”君長瑨回過頭拉住君生陌的衣袖,嘿嘿一笑,心裏卻有些慌張——師父這樣,必定是生氣了,師父雖說性情淡泊,但隻要是個人總有生氣的時候——也有可能師父不是凡人,畢竟這麼大年紀了還頂著一張二十歲的臉,也是很有壓力的……“我知道拿那些江湖故事換藥很浪費藥材,可是徒兒實在好奇。”
君生陌揭下麵具,麵色清冷,隻道:“千金樓?璿璣樓?既然那麼好奇,倒不如你現在就離開息穀,也省得為師浪費藥材救你。”說罷,衣袖一揮甩開了君長瑨的手。
君長瑨愣在原地,師父何曾對自己那麼生氣過?那些話想也不想自然是師父的氣話,隻是聽在耳朵裏,還是讓君長瑨心裏滿滿的委屈。雖說也曾有過離開息穀的念頭,但卻從不曾有拋下師父獨自離開的想法。如今師父那麼說,著實是傷人。
君長瑨抬起頭把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心裏隻安慰自己道:師父向來毒舌不必介懷,不用多久師父就會原諒我了……往後再不去問再不去提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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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章已經經過修改,充實了原稿內容。誒,今天一日兩更我也是醉了呢哈哈哈……
本章節中的醫藥診治內容借鑒了張仲景的《傷寒雜病論》,專家還是莫笑奴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