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方才叫我‘師傅’...”溟遠靜靜的說。
傾渺微怔,笑容緩緩僵住。
“不開心也沒有什麼。早已經預料到的事情而已。隻是總以為自己會不在意,結果還是高看了自己。”她緩緩說道。
溟遠歎了口氣,想起來尋她的目的,遂轉開話題:“你也知道,清娥仙子若是將我們想要困住她的事情上達天帝,那麼不免會有一場大戰。”
傾渺瞪大了眼:“她真會如此說嗎?我可是算救過她一命啊!我去找她。不,我去求她!”
傾渺說完就要往回走,卻又被溟遠一把拉住。
“不用再去同她講理了!她已經代表天族向我們提出了條件,想與我們做合。”
“什麼條件?”傾渺眨了眨眼問道。
“希望你能去九重天闕做客,你明白嗎?其實,實為人質。你...”
“好!那便去吧!我可以的。”傾渺想也不想,立刻打斷他。
溟遠有些憐惜的望著她,許久,又道:“你還是喜歡他嗎?縱使很辛苦。”
“嗯。”
他低垂著眼說:“我有些藥,吃後可讓你忘記這一年內發生的所有事情,你要不要試試?”
傾渺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這個人頑固的很!並且,我不覺得自己選擇喜歡他有什麼錯處。何況,即使是忘記了,隻要有機會麵對,便還是會有可能再愛上。與其這樣,我倒是願意繼續記得這些回憶,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溟遠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將手搭在傾渺的肩上,柔聲說:“隻希望以後,你不要因為說過這種話而後悔才好...”
“永不!”傾渺立刻回答。
陽光透過樹葉縫隙落下一地斑駁,連帶著她的眸中也是一明一暗,卻依舊堅定如許。
清娥再得了魔尊的答案之後,滿意的上達了天庭,向天帝稟報了浮世鏡一事。
西王母自然在一邊有所說辭,推波助瀾。
一來二去,竟然迅速就敲定了傾渺上天庭,與魔族締結友好的事宜。
臨行之時,除了傾渺的母親,因為不忍心看到離別的場景,其他人都來相送。
“此次一去,記得收斂些自己的脾氣,那裏的人可不會像我們一般,事事都由著你。”溟遠囑咐著。
傾渺點了點頭。
“為何要忍?渺渺,不要怕!有委屈的時候盡管回來,大哥會為你做主。”樓玄天柔聲說。
傾渺又點了點頭。
“渺渺,是父君無能,這才必須苦了你去那天族之地。隻是,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不差分毫。在北沼是如何住的,到那天家自然要如何住!若他們對你有所虧欠,那必然是沒有誠意與我們締結友好。屆時,我們也無須再跟他們講什麼道義!!!”魔尊樓萬壑故作大聲的說道。
站在一邊的清娥眉頭一凝,明白他的這句話乃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想到這禮數必須周全,她立刻行禮道:“魔尊請放心!九重天闕必定不會虧待您的千金!”
她又轉而像傾渺道:“這個告別也進行得太久了,快快隨我上天庭去吧!”
傾渺點了點頭,複又搖了搖頭。她眨了眨眼道:“我最後再說兩句話,你等等,很快的!”
然後,傾渺跑到一邊,示意他的大哥蹲下身來。
樓玄天照做,傾渺便貼著他的耳邊,悄聲說道:“大哥,你們不要擔心我!我自有分寸!倒是你們,要早日想辦法解開那仙綾的封印,給我未來的小嫂子治好病啊!”
說完,便同大家揮了揮手,騰了雲頭,跟在清娥,墨逸還有玄女的身後,直上那九重天闕,十分決然,連頭也沒有回。
樓玄天一直盯著那小得成了一個點的人影,突然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傾渺直到最後,惦記的還是他的事情,雖然那是個十足的謊言...
傾渺同他們一路直上,周身雲霧輕煙,看不見其他的東西。
好不容易過了南天門,直接被幾個仙童往天帝的大殿領。
這天家大殿果然富麗堂皇,氣勢宏偉。
遙遙的便望見天帝端坐在九龍鎏金珠玉寶座之上,珠簾掩了麵容,看不清樣子。
兩側整整齊齊站了一路神仙,都是低垂著頭,十分規矩的樣子。
這雖不是她第一次來到這九重天闕,倒是比上一次多了許多忐忑。
傾渺心中明白,從離開北沼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命運便無法被家人看護了,剩下的隻能靠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