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娥與魔尊密談完畢,慢慢往自己房中走。
行到房門口處,旦見墨逸靜靜站在那裏,似乎在等著她的樣子。
清娥回想起西王母許給她的承諾,連腳步都輕快了起來。
她湊到墨逸的近旁,歪著腦袋,淺笑著問:“你是在等我嗎?”
墨逸頷首,微微低頭道:“你方才同魔尊是在談浮世鏡一事嗎?”
清娥的神采瞬然黯淡下來,嘟嚷著說:“原來,你是想問這個呀...”
她歎了口氣,但還是照直說了她並沒有向魔尊追究他們將她鎖入浮世鏡一事,並打算稟報天帝,乃是自己不小心而為之。
墨逸的神色明顯一鬆,語氣更加的和緩:“的確,雖然是魔族將你陷害至浮世鏡,但若不是傾渺告訴我方法,並多加幫助,我也難將你救回。你這樣網開一麵,倒是對的。你放心,我會同你保持統一的說辭,隻當這是個意外。”
“你怎麼能這樣想?”清娥有些生氣。
墨逸蹙眉望著她,不明所以。
“我如此說,你以為...以為是為了那個妖女嗎?...”說到這裏,清娥明顯的一愣。她這才發覺,自己竟忽略了十分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墨逸與傾渺四十多日單獨的相處。
她知曉墨逸曾經兩次救過傾渺,傾渺在現世也是屢屢對他手下留情。若真是沒有私心或者別的情誼,倒才真是笑話!
想到這裏,心中的氣憤便越積越深。她陪伴了墨逸那麼長久的日子,他也不曾將心放在自己這裏。而如今這妖女,定是使了什麼魅惑人的法術,才使這區區四十幾日就在他的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影子。
隻是,她哪裏明白,緣起之時,一眼便是一生,何況是四十幾日的朝夕相伴...
“傾渺她救過你,你不該如此稱呼她才對。”墨逸平靜的回答。
清娥咬了咬唇,心中的委屈愈發洶湧,嘴上說出的話也變得刻薄:“擷光星君,她可是魔族之人,我稱她一句妖女又錯在哪裏?倒是你,以往受過的情劫,那些所謂的刻骨銘心全都不記得了嗎?你現在對我倒戈相向,為了那樣一個女人,你敢說你的心沒有一絲偏頗嗎?”
清娥曾在九重天闕之時就探查過墨逸的過往。
她明白那段情入了他的骨血,成了他的癡念,想要忘記不是幾千年就能做到的。
但是即使是這樣,那時的她還是存有想要一直陪伴著他的念頭。
而如今,他的心些許搖擺,她再也無法安靜的看下去。
清娥心想,墨逸曾經愛過的人畢竟先她一步遇到他,這份情無法阻止。他無法忘記也恰恰說明了他是情深之人。
但是現下,舊日的情人早已經不在,而她還陪在他的身邊,他怎能去愛上旁的人,特別是這個人還是個不同族的妖女!
她清娥心甘情願輸給墨逸的舊愛,卻如何也不能輸給她!
如果墨逸愛上的不是她清娥,更加不該是傾渺!
墨逸聽完清娥的這番言辭,心中一頓,眉頭跳了跳,嘴中一片苦澀。
他明白自己近日的動搖,雖很不願承認,但卻頂不過事實。
他攥緊了拳頭,強迫自己的那顆心冰冷下去。
他抬起眼,眸中如蒙上了一層薄冰,語氣冷淡的道:“清娥,你想多了。我隻是覺得她既然救過你,你應當還了她的情麵才是。日後...日後若是真有什麼征戰,也不必手下留情。”
這次換清娥疑惑不解,她眯眸望著他,越來越難以摸透他的心思。
這麼多的起起伏伏,轉轉折折,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呢?
“叮鈴~”身旁傳來一陣異響。
“誰!!!”清娥怒喝一句,眼見著一個黑影從擎冠樹的一側閃過。
她指端立刻聚起銳光射過去,不一會兒,枝葉抖動,突然從中跑出一隻糜子,如受了驚嚇一般。
清娥眼見原是這個小東西在搞亂,這才放下心來。
墨逸卻深深望來一眼那個方向,心中自然知道來者是誰,因方才的那個銅鈴聲響,他怎麼也不會聽錯。
微微搖了搖頭,心想,也罷了,各自絕了念頭,才是最正確的事情。
傾渺快速的在林間奔跑,卻被溟遠逮了個正著。
“師傅,你攔我路幹嘛?我正在逮糜子呢!”她歪著頭微笑著說。
“那糜子呢?”
“本來是要追上的,這不被你擋了路嗎?”她依舊笑著,如春日最盛的花朵。
“渺渺,你是不是不開心?”溟遠望著她,突然如此問了句。
“怎麼會!我能活著回來,開心得不得了呢!你憑什麼說我不高興!”傾渺嘟嚷著,笑容依舊掛在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