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昊聽得烏塔言語中滿是讚賞,配合地受用爽朗一笑。卻也不再提剛才比試之事,隻提議道:“王子歸去的日子盡在眼前,都還未帶王子去我東琉有名的溫泉泡一泡。不如今日便去?”
烏塔一聽甚是感興趣:“東琉溫泉早有耳聞,烏塔早就好生向往。”
南宮昊看了看南宮烈道:“皇弟也一同前去。”
南宮烈謙恭推辭道:“皇兄,臣弟身體有些乏了……”
烏塔剛想上來勸,南宮昊關切道:“既然乏了,那邊早些回府歇著好了。”南宮烈麵色如常告了退。南宮昊微笑著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中神色莫名複雜。
沒過幾日烏塔離開了東琉。南宮昊才將他送走,便不再呆在鎏金宮,複又搬回了園子裏。
隻是,即便是反應遲鈍如夏末,也慢慢覺出不對勁來。似乎局勢比半月前要緊張得多,這園子中不再是閑散的消遣意味,兀的多出了許多箭在弦上的緊張感。園中來往的大臣明顯比以前多了起來,偶有遇到也是神色凝重來去匆匆的模樣。
南宮烈自打將幾人安排進這園子便再無動作。南宮昊因他們是南宮烈身邊過來的人,即便是心中中意也下意識地隻談些琴棋書畫詩酒花。有關實質性的問題卻無從打探。
眼見一月期限要到,花一心越發擔心起雲逸,也不知師尊是否將他體內之毒解開。她有時看著身邊喬裝成雲逸的蘇澈,心中突地會一陣難受。
那日晚上,幾人將要睡去之時,一支小弩從窗外射了進來。蘇澈從柱子上拔下小弩,將弩身綁著的絲線解開,隻見一封書信裏包裹著一粒解藥。他裝作頓時舒了一口氣,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將口中藥丸服下。而事實上卻悄悄將藥丸藏入了袖中。
花一心夏末看過信箋裏的文字後對視一眼,便將那信箋就了燭火點燃,銷毀得幹淨。良久似是聽到院中輕輕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三人心知那送信之人想必已然放心離去。
夏末走到窗邊朝黑暗處一陣張望,見並無異樣才關好了窗子。
那紙條上隻有八字:按兵不動,搏其信任。
又一月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已入了秋。南宮昊不再貪戀別院中的幽涼,帶著一眾人馬回到了鎏金宮中。夏末三人自是隨行。
在鎏金宮中她們的住處相較別院,要離南宮昊的住處近了許多。
入夜,南宮昊還特意前來關心了一番。
那冬兒就立在他身後一副謙恭模樣。花一心偷偷瞟了她一眼,想起那日午後她與南宮昊在園中被她窺見的那一場恩愛。果不其然,她真對南宮昊不放心,還特意跟了來。
南宮昊對幾人一番殷切詢問。許久,才看了看花一心,對其他人道:“你們都先退下吧,朕與姑娘有要事相商。”
那冬兒麵上現出隱忍,卻也不得不隨著眾人一並退了出去。
夏末幾人坐在院中聊些閑話,那冬兒卻反關了房門,並不離開房門半步。許久之後,隻聽得屋內一陣嬌笑傳出,是花一心撒嬌的聲音:“不要嘛……”那冬兒瞬間便臉色黑了下來。
蘇澈三人顯然也聽得清清楚楚。蘇澈捏緊了酒杯,夏末麵色狐疑,而玄若則一臉嫌棄。
片刻之後,房門打開了。南宮昊站在門口,拉了拉花一心的手,以極輕微的聲音道:“今天便放過你。”卻能讓身邊立著的冬兒聽得一清二楚。
花一心瞟了冬兒一眼,清泠一笑:“討厭……”眼神恰好與冬兒相交,冬兒麵色由黑轉白。她是第一次見到花一心的麵容,此時,心中警鈴大作。難怪南宮昊心心念念都是花一心,原來她長成這幅模樣!
花一心微笑著收回了目光,盈盈一拜:“民女恭送皇上。”南宮昊卻依舊拉著她的手不肯離去。
花一心嬌笑一聲,聲音變得柔軟:“民女……恭送皇上。”複又福了一福,身姿如是弱柳扶風,多了許多風情。
“啊?好好……”南宮昊如夢方醒般,戀戀不舍地鬆開了手轉身離去。
待得他們離去,花一心坐在夏末身邊,自顧自倒了一杯茶。
還未等其他人開口,玄若便譏諷道:“某些人,什麼時候都改不了青樓出來的那幅樣子麼?”
蘇澈輕斥:“玄若,注意你的言辭!”
玄若頓感委屈:“澈哥哥,難道不是麼?你看看她那幅樣子!虧了你當初還為了她難受!她真不值得你那般真心待她!”
花一心笑笑:“怎麼了?看不慣?看不慣請回房歇著去。”
玄若冷哼一聲:“有些女人就是……”那個“賤”字卻不敢說出口,因為她已然看到蘇澈投過來警告的目光!她跺了跺腳,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