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國都城紀南。
子時。
皇上正準備休息,一內侍進來稟道:“皇上,丞相說有緊急密告,求見皇上。”
“這麼晚了丞相有什麼事?”
話音剛落,周丞相已經自己進來了:“皇上,小女飛鴿傳來密文,忻國要派重兵突襲我姮國邊境四大重鎮。我們要早做防備啊。”
皇上大驚:“什麼?”又立馬鎮靜下來:“傳大司馬。”
忻軍十萬東防士兵試圖接近邯鄲、長平時,卻發現邯鄲、長平的士兵突然增多,防守嚴密,衛軍警惕性很高。這是怎麼回事?岸璟站在瞭望台上,滿心狐疑,難道敵軍發現了什麼?
秋風吹起落葉,莊容拿著掃帚掃淨階上塵埃。朝中並未傳來東防打仗的消息,太子的計劃就這樣被打破,她終於放下心來。
天上墜下來一隻風箏,正好打在莊容身上。
一個宮女跑過來,看見風箏已經壞了,很是害怕。
“紅袖,怎麼還不過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
“美人,是她把風箏弄壞的。”那個被喚作紅袖的宮女突然指著莊容道。
莊容無比震驚地看著她們。
美人?梔香。她就是皇上新寵,剛被封為美人。沒想到幾天不見,梔香竟然當上了美人。
“是你。”梔香看清是莊容後很是生氣,今天新仇舊恨一起算,二話不說:“來人,把這個弄壞本宮風箏的刁奴杖責一百。”
話音一落,梔香身後的幾個內侍就上前來把莊容反手押住。莊容幹緊解釋:“風箏不是我弄壞的。”
梔香一臉陰狠:“不管風箏是不是你弄壞的,我就是要打你。”又嗬斥內侍:“你們愣著幹什麼,動手啊!”
莊容疾呼:“我是譚昭儀的人,誰敢動我試試。”
梔香嗤之以鼻地輕笑:“譚昭儀怎樣?你別以為把譚昭儀搬出來就能壓住我。我正得皇上寵愛,譚昭儀能把我怎麼樣?”
“那本宮就要看看能不能壓住你。”譚昭儀就像天降神兵般出現。
見是譚昭儀,眾人趕緊跪下。
“一個小小的美人敢如此囂張,你不是要打她一百大板嗎,現在還給你。”
聽譚昭儀這樣吩咐,梔香嚇出一身冷汗:“昭儀饒命,昭儀饒命啊。我知道錯了。”
譚昭儀並不為所動,在被五花大綁的時候,梔香拚命反抗,大喊:“紅袖快去找皇上,快去找皇上。”
譚昭儀狠狠地盯著紅袖,對玉玦道:“她也是。”
於是紅袖也被綁起來接受棍棒之打。
這下,沒人敢去幫梔香求皇上了。
莊容有些擔心道:“昭儀,皇上那邊……”
“教訓一下頂撞我的人有何不可?”譚昭儀倒是早就想好了。
這理由很強勢。
皇上不會把譚昭儀怎麼樣,但多少會生氣。譚昭儀肯維護她一個奴婢,而不惜惹皇上生氣,這足以看出她已得昭儀信任。
永巷的菊花開了,秋菊蕊寒香冷,像一個冷美人,豔麗、孤高。在寒冷秋風裏堅強而倔強地綻放,讓人駐足流連。
玉玦緊跟在譚昭儀身側,低聲道:“聽說皇後病倒了,太醫去看過,沒查出原因。”
聽到這個消息,譚昭儀眼底滑過一絲陰沉,薄唇微溝,得意道:“半年而已,沒想到陸錦的身子骨如此嬌弱。”
半年前。
“姐姐,這棵盆栽名幻竹。提神舒心,散發微微清香,花了百兩黃金從大秦商人那裏購得。妹妹聽說姐姐近日睡眠不好,心情煩躁,特地給姐姐送來。”
皇後走到盆栽前嗅了一陣,果然感覺神清氣爽:“那多謝妹妹了。瑤姬,把它擺到本宮床頭上吧。”
“妹妹留下來跟本宮一起用膳吧。”皇後得了這麼個好東西自是欣喜,心裏還是蠻感謝她的,卻沒有注意到譚昭儀眸中戾氣。
跟在後麵的莊容立馬明白了,幻竹的香氣是有毒的。
譚昭儀停在一隻菊花前,伸手折了它的枝,唇齒間輕輕溢出一句前人的詩:“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美人折花,本是一幅很美的畫麵,可若是美人有謀心,花寒逼骨,就沒有那麼賞心悅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