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卜居(2 / 2)

⑿喔咿(wōyī):想說話而又不敢或不能說出的樣子,指言語方麵所表露的諂媚之態。一作“偓伊”。《抱樸子·外篇》卷二七《刺驕》:“徒以翕肩斂跡,偓伊側立,低眉屈膝,奉附權豪。”與屈原此處所寫,有異曲同工之妙。儒兒:當從洪興祖《楚辭考異》引一本作“嚅唲(rúér)”,強作笑顏、曲意逢迎的樣子。或說,喔咿通“幽r”,本傳說中獸名(湯炳正《楚辭類稿》),據說此獸“善笑”。《山海經·北山經》:“(邊春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禺而文身,善笑,見人則臥,名曰幽r,其鳴自呼。”儒兒即“s(huī)兒”,即左思《吳都賦》中所提及的“s子”,一名山s,本傳說中獸名(湯炳正《楚辭類稿》),據說此獸“見人則笑”。《玉篇·犬部》:“s,獸。如犬,人麵,見人即笑。”《山海經·北山經》:“(獄法之山)有獸焉,其狀如犬而人麵,善投,見人則笑,其名山s,其行如風,見則天下大風。”怪鳥幽r(喔咿)“善笑”,怪獸s兒(儒兒)“見人則笑”,屈原將這兩個名詞轉化為形容詞,以此形容諂諛小人強作笑顏、諂諛獻媚的醜態。

⒀婦人:指鄭袖,楚懷王的寵妃,主張聯秦。

⒁突梯:圓滑的樣子。滑稽:指善於巧言諂媚。

⒂脂:油脂。韋:熟軟的牛皮。

⒃潔:《文選》作絜,用繩子計量圓筒形物體的粗細。楹:房屋的柱子。潔楹,這裏比喻圓滑世故的處世作風。

⒄昂昂:昂首挺胸,堂堂正正的樣子。

⒅泛泛:浮遊不定的樣子。鳧(fú):野鴨。

⒆亢軛:並駕的意思。亢即伉,並。軛,駕車時用的橫木。

⒇駑馬:劣馬。

[21]黃鵠(hú):天鵝。

[22]鶩(wù):鴨。

[23]溷(hùn)濁:混濁。

[24]蟬翼:蟬的翅膀,比喻最輕的東西。

[25]鈞:三十斤為一鈞。千鈞,代表最重的分量。

[26]黃鍾:本為音樂上的名詞,十二律之首。這裏說的黃鍾是合乎黃鍾律的鍾,是編鍾裏音響最洪大深沉的一枚。

[27]瓦釜:瓦鍋。

[28]高張:指處在高位。

[29]籲嗟(xūjiē):歎息聲。默默:默不作聲的樣子。

[30]廉貞:廉潔忠貞。

譯文

屈原說:“我應該老老實實,質樸忠誠?還是去應酬奉迎,度此一生?我應該鏟除雜草,努力耕耘?還是去遊說諸侯,以求成名?我應該忠言直諫,奮不顧身?還是去追求富貴,苟且偷生?我應該遠走高飛,保持真純?還是去奉顏承色,裝出笑容,侍候婦人?我應該廉潔正直,保持清白幹淨?還是圓滑世故,像老油條,八麵玲瓏?我應該昂起頭像千裏馬?還是浮遊不定像水中的野鴨,隨波逐流,苟且偷生保全身軀?我應該與駿馬並駕齊驅?還是跟劣馬亦步亦趨?我應該與黃鵠長空比試?還是去和雞鴨一道爭食?這些事哪件吉利,哪件災凶?哪件事不可做,哪件事可以行?這世道真是混濁不清:以知了的翅膀為重,以千斤的擔子為輕。音響宏亮的黃鍾被毀棄,砂鍋打得像雷鳴。讒佞小人居高位,忠臣賢士無名聲。唉!不說了吧!誰了解我的廉潔忠貞。”

詹尹乃釋策而謝,曰:“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數有所不逮①,神有所不通②。用君之心,行君之意,龜策誠不能知此事。”

注釋

①數:數理,卦數。逮:到。

②神:神明。

譯文

詹尹就放下蓍草辭謝,說:“尺有時會顯得短,寸有時會顯得長。萬物都有它的不足,智者也有不懂的地方。數理有時會推算不到,神明有時難說周詳。就憑您的誌向,實行您的主張,龜殼蓍草確不知這些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