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回到廂房,剛要提起茶壺倒茶,就聽屋裏有人道:“薇兒,你當街送荷包給我,我很開心。”
相思手一抖,茶水沒倒進杯子裏,灑到了桌上。
抬頭一看,淮戎站在她麵前,手上拿著個醜不拉幾的荷包,正一臉嘚瑟地衝她笑。
他又長高了,在前線耗了一年多,人也曬黑了,倒是比以前看著更有氣魄。
身上還穿著鎧甲,風塵仆仆,顯然是沒來得及回王府捯飭就直奔她這兒來了。
相思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心裏又有幾分酸楚,倒了杯茶遞給淮戎,笑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猜。”淮戎朝她眨了下眼睛,唇邊出現了一個小梨渦。
相思給自己斟了杯茶,啜了一小口,淺笑道:“我猜……你在進宮的途中找了個借口開溜,直接來我府上了。照著時間算,你怕是在這屋裏呆了一炷香了。”
淮戎笑而不語,就當是默認了。
他拋了下手中的荷包,笑道:“薇兒,你什麼時候這麼害羞了。想送我荷包直接就砸唄,還要讓‘小花兒’幫你。”
“小花兒”指的是花家二少花意。
淮戎愛屋及烏,見相思對花意好,自然對花意多了幾分親近。
相思鬱悶地搖頭道:“我沒想砸荷包,那荷包也不是要砸你。”
北燕民風開放,姑娘若是對誰家公子有意思,可以當麵衝對方拋手絹、扔香囊荷包等物什。
今日,大軍回朝,全北燕的懷春少女幾乎都去觀望,扔出去的香囊、手絹隻怕都能淹了半座上京城。
她與花意原本在屋頂上看大軍過街,誰曾想,花意突然就騙了她的香囊,不由分說地就往樓沉風身上砸。
哎,她就不懂了。
花意一個男孩子,學人家姑娘扔什麼荷包啊?!還扔的是她的荷包!這是故意整她的吧?!
“荷包不砸我,那你想砸誰?”淮戎握緊手中的荷包,一臉危險地盯著相思。
相思一瞧這光景,就知道對方想差了。才想要解釋,房門就被猛地推開了。
一個俊美青年驚慌失措地躲了進來,一把合上了房門,胸膛劇烈起伏著,不斷喘著粗氣,顯然是方才跑得太拚命了。
“顧淵?你怎麼來了?”相思驚訝地看著來人。
顧淵抬手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愁苦地道:“相思,你給我換一個店麵吧,現在這客棧開不下去了。”
“啊?”
相思愕然,這客棧才開張沒幾天呢,就要倒閉了?
她正打算一問究竟,卻被淮戎擋在了身後。
“啪——”
眨眼之間,高腳凳四分五裂,上麵放的青瓷花瓶砸到地上,發出啪的脆響。
“殿下這是為何?”
顧淵瞟了眼地上的碎片,抬頭驚訝地看向淮戎。
原來,方才淮戎猝不及防就朝顧淵出了手,還好後者及時閃避開了。
“哼!”淮戎冷哼道,“擅闖薇兒閨房,當死!”
話落,又要出手。
相思連忙把人攔住了,頭疼地道:“你發什麼瘋?!”
淮戎憤憤道:“姑娘家的閨房是能讓人隨便進的嗎?按北燕律法,像他這種流氓是要重打三十大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