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代表我們到拉薩去。我們的領隊姚書記給我安排這個差事時,我一頭霧水。他轉了個短信給我,竟然是到拉薩參加藏曆新年晚會的節目錄製,代表我們重慶的援藏幹部。我這樣的形象怎麼能代表重慶呢?我正打著鼓,姚書記說,不要猶豫了,趕緊準備。
回到家,敏兒聽了,抱著肚子大笑。說你上台,重慶的光輝形象就要毀了。其實她這樣說也不是沒有道理,走在街上,我就是路人甲,既不招人,也不惹人。要上台表演,確實有些煞風景。可無論怎樣,就算不能玉樹臨風,也不會像蒲誌高或者周扒皮。何況我們幾個來自全國各地的援藏幹部,除了表演才藝,主要的是用家鄉話給雪域高原的父老鄉親拜個年。未必然,我不堪到連重慶話都說不來了嗎?
話雖這樣說,也不能打無準備之仗。萬一上台唱破了音,那洋相就出大了。這可是要在央視播出的節目,全國人民雖然不會同我一般計較,不過要說在全國人民麵前丟重慶援藏幹部的臉,我可堅決不會答應。好在我的朋友洪老師是中音的科班出身,每年都要教出幾個考上北大、清華的藝尖生。找他臨時抱下佛腳,就算形象悲催一點,唱功上應該還是過得去的。
沒想到,第一節聲樂課就得到他的表揚。幹淨,而且可以唱到highC。這可是男高音的標準。這樣一來,我就像得到洪七公真傳的郭靖,感覺就算遇到歐陽鋒也會出招流暢、內力十足。回到家,把洪老師教的唱給敏兒聽。這一次,她不笑了,說感覺是不一樣了。不過練聲和氣息很影響環境,那幾天,嶽母正好來主城體檢,我隻好把門關上,對著鏡子一通猛練。
後麵的課就是學唱《太陽出來喜洋洋》,酉陽原生的囉兒調。開口、咬字、氣息,有了洪老師的指點,似乎找到了尋找乾達婆的法門,唱起來也像模像樣。用美聲練習的功底唱流行歌曲,更是不在話下,這讓我對拉薩之行信心滿滿。
不過二月中旬到拉薩不是一個好季節。每年這段時間,貢嘎機場的大風揚塵簡直就是遮天蔽日。出港的飛機稍好點,進港完全要看老天臉色。沒有風,就紮西德勒;風一刮,隻好哪裏來哪裏去,回家等著,看第二天能不能飛過來。我第一天的航班就被取消了。第二天,五點起來,七點半的飛機。結果全國各地的同胞們都走了,拉薩的航班還是沒有消息。這時,前台開始通知登機。
到了拉薩,遠遠地看到布達拉宮,北京中路人來人往,很是鬧熱。住到酒店,頭卻有些疼。看來這段時間沒在高原,高原就以這種方式給我打個招呼。拉薩雖然繁華,我無處可去。《援藏》雜誌的保傑算是經常聯係,他也在老家休假。隻好貓在酒店,練聲和睡覺。到了淩晨一點,西藏台的導演普布打來電話,說是節目取消了。北京和河北的兩位援藏幹部,飛了幾天都落不下來。我一個人也不可能去代表全國各地的援藏幹部。接了電話就睡不著了,好像是跟枕頭有仇,輾轉反側,就是沒有睡意。就這樣,我的拉薩之行,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