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東白和劉小蘭旁若無人地緊緊抱在一起時,一個黑影此刻卻在暗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兩人在全然不知的情況下依然沉浸在喜悅和感動之中。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好一會,劉小蘭才回過神來,羞澀地推開氣喘如牛的張東白。
張東白不知所措地看著小蘭,臉唰的紅了,摸摸頭,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劉小蘭也同樣尷尬地笑了笑,然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警惕地看著四周。這個突然的動作嚇得黑影連忙躲了起來。
環視四周,劉小蘭沒有發現異常後,這才舒了一口氣,拍了一下張東白的頭:“我真的要回家了。”
“嗯,好。快回去吧。”張東白點了點頭,卻憋不出更多的話。
“你先走。”劉小蘭朝張東白擺擺手。
“不,你先走。”張東白看著小蘭。
劉小蘭假裝生氣:“你走不走?”
“好好好,我走,別生氣,行吧。”張東白轉過身後,舉起右手朝小蘭揮了揮。
看著張東白走遠後,小蘭這才笑了笑,放心地轉身回家。
目睹著眼前這一幕,躲在暗處的黑影神情複雜,動身悄悄地尾隨著劉小蘭走進了教師宿舍。
第二天,興奮得一夜無眠的張東白卻被態度大變的劉小蘭澆了一頭冷水。
“小蘭·······”
“別說話,聽課。”
“小蘭·······”
“我要出去。”
“小蘭······”
“老師要找我,有事等一下再說。”
整整一天,劉小蘭都在用一種虛以委蛇的態度對張東白千般推搪。就連借一支筆,小蘭也是從三八線小心翼翼地推過來後,立馬恢複“緊張”的學習狀態。
兩人唯一一次完整的對話是:
“張東白,陳琦師兄讓我轉告你,有空和張賀晨去找他。”
“為什麼?”
“他應該知道是你讓我給他送湯的。”
“啊?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去了就知道了,問那麼多幹什麼。”
“哦。”
張東白從熱血沸騰到大惑不解,最後變成了惱羞成怒。兩人陷入了冷戰的局麵。
中午吃飯時,張東白對張賀晨大吐苦水:“你說這女人心海底針,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突然翻臉不認人了。”
張賀晨悠閑地吃著一顆鹵蛋,懶洋洋地說:“是啊~~~~”
張東白抓住張賀晨握筷子的手:“喂,你幫我分析一下,究竟我哪裏說錯了,做錯了?”
張賀晨左手舀了一勺飯:“我勒個去,今天的米硬到可以拿去種水稻了!”
張東白翻了白眼:“靠,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算了,問你這個白癡,還不如我自己琢磨。”
張賀晨打了個哈欠,聲調怪異地說:“嗯,好~~~”
張東白說:“陳琦讓我們去找他。”
一瞬間,張賀晨換了一張嚴肅的臉:“你再說一遍。”
“我說!陳琦讓我們去找他,估計他知道湯是我們做的。”
張賀晨皺起了眉頭:“他怎麼會知道。是小蘭說漏嘴了嗎?”
聽到“小蘭”兩個字,張東白一股無名火在神經中央燒了起來:“我怎麼知道,放學我們去就知道了,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倒是小蘭的態度······”
聽到張東白把話題又掰回到了兩性關係上,張賀晨恢複了懶洋洋的調調:“嗯,是啊~~~~”
張東白差點一口血湧上喉嚨,心裏在想,我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啊?
“夠了!究竟我哪裏得罪你了!”終於,張東白再也忍不住,在校門口半路攔截,對著劉小蘭咆哮。
下課的同學向兩人紛紛投去好奇的目光,門崗警衛摸了摸腰間的警棍,時刻準備衝上來英雄救美。躲在一邊的張賀晨連忙上前給警衛遞了瓶水,解釋:“小兩口鬧別扭。”
警衛斜視著張賀晨:“你哪個班的?”
張賀晨趕緊遞了支芙蓉王:“聽你口音,是湖南的吧?”
警衛神情沒變,手上卻拿過了張賀晨另一隻手的整盒芙蓉王:“你也是湖南的?”
“不是,不過我有幾個拜把子兄弟都是湖南的。”
於是兩人開始了天南海北的海吹神聊。
這一邊卻在天寒地凍的僵持當中。
麵對張東白的質問,劉小蘭低下了頭,神情複雜,沒有說話。
張東白自覺語氣有點重,降了分貝和語調:“我有什麼做得不對,你就直說。有什麼事非要藏在心裏呢?”
劉小蘭依然沒有說話,抬起頭看了張東白一眼。通紅的眼睛著實把張東白嚇了一跳,有那麼一瞬間,張東白覺得自己簡直是禽獸不如,怎麼能對一個女孩子發脾氣呢。
劉小蘭嘴巴抖了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硬著喉嚨說:“你想知道是吧,跟我來。”
劉小蘭把張東白領到教務處,尾隨的張賀晨嚇了一跳,張東白這次闖禍了,要是劉小蘭跑到教務主任或者班主任那裏,把張東白騷擾女生這件事捅出來,不是一盒芙蓉王能解決的事情。
然而,劉小蘭領著張東白走過了訓導主任辦公室和班主任辦公室,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時,張東白和張賀晨才暗暗舒了口氣。
最後,兩人走到了長廊的盡頭。停在了校長辦公室。
劉小蘭看了張東白一眼。
張東白滿心得意,心裏堅定地認為這是小蘭開的一個玩笑,或者,這是對自己的一個考驗,於是從容淡定地看著劉小蘭。
當劉小蘭真的敲門時,張東白才如夢方醒,腦子裏炸開了鍋,劈裏啪啦一通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