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未作停留,雙臂舒展,猶如長雁。整個身體猛然後仰,幾乎貼地,左腿順勢揚起,狠狠蹬在胸腹之間,持刀黑衣人悶哼一聲,短刃脫手而飛,滿麵七竅流血。倒向一邊,眼看是活不成了。
腰板微一用力,雲桑複而坐起。左手一托,恰好將下墜的黑衣人抓在手中。
黑衣人正欲掙紮,雲桑一掌擊其頂門,繼而五指曲起,化掌為爪,猛力一收,一條靈魂虛影竟硬生生被其攝出。來自靈魂的慘叫無聲無息,卻讓雲桑熱血沸騰,五爪一合一張,魂影化作一點光球,懸浮於掌心之上。
“原來如此……”
雲桑搖首苦笑,煉魂之術,最為毒辣。靈魂入手,其一生記憶坦露在施術者麵前,半點不得作假。
隻是白費了功夫,不過是外城的兩個小毛賊打秋風。
思忖之間,忽心頭一熱,隻覺體內浴火焚身,來自靈魂深處的饑渴讓他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手中的光球。仿佛成了天底下最為美味的佳肴,讓他垂涎三尺,欲罷不能。
“神魂之道,亦正亦邪。噬魂一途對你百害而無一利……”老者耳語叮嚀,似在心中響起。
雲桑一驚,強忍心中渴望,用力一握。隨著最後一聲淒厲慘叫,光球泯沒,化為無數煙塵飄向遠空。
“雲青雀拜謝前輩!”
雲桑恭恭敬敬連磕三個響頭。
“我與你祖有淵源,我便準你入失魂穀三年。領罰去吧!”說到最後一個字,聲音已似遠在數裏之外。
雲桑大喜,叩首謝恩。緩緩站起望向天香,淡淡自語道:“隻是……走之前我還要了結一事!”
流兒展開身法,猶如靈貓附體,時而躬身行走在房頂瓦麵,時而騰躍在屋簷梁下。在避開了幾波護院之後,他接近了此行目的。
夜色微涼,細雨如綿。雙照堂內燭火微明。流兒猶豫了一下。此刻還未到亥時,和約定的時辰早了半柱香。想起白芷那婆娘,流兒心中火熱。一個閃身,人已貼近牆麵窗下。隻是未等他運足耳力,屋內已傳來細細低語,嬌喘婉轉,似有萬般春情,撓人心腸。
流兒血氣剛方,怎堪如此,指尖發力,正欲戳破紙窗,一探究竟。忽想起此行交代,強自按捺下蠢動的心,緩緩退開,沒入黑暗之中。
哪知夜風輕拂,西窗虛掩。竟似對流兒敞開了半屋風光。
“老爺!不若你休了我罷!”
女聲微啞,無盡誘惑。開口卻是怨懟苦楚,教人心生憐憫。
透過燭光,隱約可見羅帳剪影。流兒運足目力,隻見春色撩人,玉體橫陳。一頭如絲長發沒過胸前,隻露半片玉峰山色。隻觀身形便知此女身具媚骨,自是人間絕品。
香肩鎖春情,柔荑勾人魄,明眸隱水色,隻恨歡情薄。
流兒心中暗歎,若是今生能得歡一時,怕是折了性命也是甘心。
“唔!夫人何出此言,我巫家未有薄情涼性之人!過些日子,三爺我自當娶你過門!”
巫家三爺許下諾言,寬慰幾句便不再言語。
不多時,雙照堂內燈火一暗,三爺似已沉沉睡去,呼吸平穩,鼾聲漸起。
就在流兒心焦難耐之際,朱門微啟,一條婀娜倩影,嫋嫋而來。
穿過庭院拱門,依著假山修竹,流兒這才回頭細細打量。
隻見白芷那婆娘,一把花傘,柳枝輕搖。裙衩淩亂,雲鬢蓬鬆,杏腮桃臉,卻不失風情千種。尤其是一雙桃花媚眼,似喜似嗔。隻是流兒眼皮一跳,將目光落在胸前深溝之間。
“小哥!可是來尋歡的?”
白芷巧笑倩兮,流兒大呼吃不消,隻是礙於漢子臉麵才漲紅了臉倔道:“青樓我可是常客,到姑娘這兒自是為了正事!”
心中卻在想,尋歡?怕是采花才算恰當!
白芷哪裏不知其臉嫩,橫了他一眼,從懷中摸出一枚玉牌,正欲開口,卻見流兒已是直了眼睛。當下嬌嗔道:“死相!給老娘滾!”
流兒接過玉牌,死死地盯了一眼白芷的前胸。這才躍上牆頭,一個縱身消失在牆後。
“哎!那是荷花池……”
白芷剛想提醒,耳中已傳來了落水聲。
“色鬼!”
白芷一甩長發,蓮步蛇行,腰肢扭得更厲害了。
牆外流兒,雙腿剛入水中便知不妙,提氣縱身愣是從水中騰起,一個前翻落在池畔柳岸邊。恰逢一隊護院走過,他一個貓身,隱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