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
“不要抓。”
“要抓。”
“不要抓。”
“要抓。”
“不要抓。”
“抓一下吧。”
“再等一下。”
“現在就抓。”
“再等一下。”
“現在就抓。”
“再等一下。”
忽然地，卡萊舉起一隻手，抓了抓自己癢了很久的腦袋。
舒坦了。
他感覺有點迷糊，從床上磨蹭下來，穿好衣服，然後又倒在了床上。
因為一些機緣巧合，他的視野定格在床頭的紙質日曆上。
5999年12月31日。
「啊，新世紀了啊。」
心裏這樣想著，他伸出手來，撕下了日曆上那最後的一頁。
然後，借著要把這張廢紙扔進廢紙簍這件事，卡萊徹底清醒了。他起身，用清水衝了衝臉，背上包，把手機塞到袖口裏，然後出了門。
天還挺冷的，他有點後悔沒有戴上圍巾，為了取暖，他灰溜溜地跑進了那家距離最近但對他來說又有點奢侈的早餐店。
一進店，呼，他長噓一口氣。這個店的空調設置的太舒服了，的確會讓人感到不那麼冷了，但也不會讓人覺得一下子溫度驟變。
「anino還是厲害啊。」
卡萊先天心髒有點不好，所以為此他深深的感歎了一下。
在緹娜，大部分的居民都是政府登錄的擁有魔法體質的個人，他們被通稱為“貴族”。而anino是這個世界最為龐大的人工智能集群。因為認證機製的複雜性，一般民眾必須結合手機等電子設備與終端做光學認證與之交互。而貴族是可以通過腦動直接連接認證登陸anino的，以至於anino在緹娜如魚得水，在更廣的領域有著更深的應用。一般都會說，隻有在緹娜才能最好地體會anino的神奇。
也是因為anino的原因吧，卡萊來的這家店價格確實貴，外地人一般不會來。店裏基本上坐的都是貴族。他們都會等在座位上，通過腦動直連點餐。
卡萊則需要用手機通過終端認證進行付款。不過這個終端的位置還是挺人性化的，被設置在一個讓人難以察覺的拐角。外地客戶在付款時就不會被當地人看到，因而產生不適的情緒了。
要知道在緹娜，本地居民都是打從心裏看不起外地人的。而且難免會有一些把這種想法掛在臉上的人存在。
所以反過來說，也是為了讓貴族能夠眼不見為淨吧。
倒騰了一段時間，卡萊終於完成了下單。
「anino的這個客戶端設計得真是不好用。」
卡萊這樣想著，忽然感覺到被什麼人按住了肩膀。
他敏捷地掙脫開來，轉過身去，看到眼前是一個長得有點帥的高個子。
卡萊自己挺矮的，他心裏嘟囔著:“這人怕是有2米吧。”而事實上這人也就1米8這樣。
“別激動別激動，我不是什麼壞人。”那個帥哥憨笑道。
“什麼事？”卡萊沒好氣地說。
“哎呀小兄弟，我看你也是l2出身，能不能幫我付個款呀，你看我來這旅遊的，手機都沒電啦。跟朋友走丟啦，路也不認識，可慘啦。新世紀第一天，做做好事攢人品唄。”
高個子帥哥一直懇求著。卡萊卻是若有所思，職業的嗅覺告訴他這個人雖然表麵上非常話嘮，但說話沒什麼底氣，長的句子越說越吃力，極可能是那種平時不愛說話的類型。他是因為某個原因，不得已開口的。
「認定他在說謊有些過分了，或許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卡萊這樣暗念道。他再次點開菜單，問那個帥哥要吃什麼。
誰想那帥哥忽然變卦。
“哎呀小兄弟，不是吃東西啦，我主要是想趕緊和我朋友會麵，他們現在應該都在亞爾達區，我是想你陪我去地鐵站買張車票，我好去找他們。”
「天啊，這也太不要臉了！那你倒是到車站找人幫忙啊。」
卡萊的內心突然充滿了某種能量，帶來一股爆炸般的脹痛感。雖然他馬上想到不在車站等是因為天氣太冷，但是和往常一樣，他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
卡萊冷冷地告訴那個小哥，等他吃完，他會帶他到5號大街站買票。那個小哥肯定是不知道的，5號大街站並不是距離這裏最近的站點，但是卡萊清楚得很，選那裏隻是因為上班順路。
吃完早飯，卡萊突然說道：“我不是l2出身，我的故鄉在l1的阿爾嘉莉婭。”
帥哥連忙道歉，解釋說自己沒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