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唱倒退了一步,突然紅色的身影一晃,衝了出去,消失在拱門之外。
“詠唱,你去哪?”瓦兒見紅影閃過,驚呼著追過去。
“你們這些侍衛聽好,大王的事我們未親眼所見,是不會信的……你們剛剛說的話,不能再透露半個字,聽到沒?”淚西深吸了一口氣,拔腿朝詠唱離開的方向追去。
瓦兒見狀,忍住淚水,咬牙道:“我也要去找他們!”
鬆明山頂,金色的陽光讓人感覺不到半點暖意。薄霧已散,山頂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遍野血腥殘籍,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很多人,有黑衣殺手,更多的卻是穿王宮特製錦衣的弓箭手。原來,黑衣人早就設下圈套,對四詔王的目的並非硬碰硬的決戰,而是采用他們密製的有毒彈丸進行攻擊。當彈丸炸開硝煙彌漫之時,黑衣人看準方位跳下山崖,下麵有精心準備的大網,可以順利逃離。
那麼,銀冀幾人,真的死了嗎?
小心翼翼地跨過每一具冰冷的身軀,三名秀麗女子出現在山上,她們神色複雜,雙眸極力隱藏起驚懼,每翻轉一具屍體,她們就悄悄地鬆了口氣,抹去額頭的冷汗。
終於,瓦兒驚喜地流出了眼淚:“淚西,詠唱……他們沒事對不對?他們一定還活著對不對?”
詠唱肯定地點頭,語氣也激動不已:“是!這裏沒有他們,他們一定不會有事!昱答應我要救回洛爾,他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絕對不會失信!”
“這是……”淚西微弱的聲音響起,她正半跪在崖邊,手握一個微微褪色的粗布荷包,那荷包似被人珍藏已久。
不祥的預感讓人寒意陡起,瓦兒眯起了雙眸,不敢猜測,如果荷包為楚弈所有,那這崖口邊上……她小心地往崖邊走過一步,下麵一片白霧,陽光照射不進,看起來神秘深幽有些嚇人。
冀哥哥,翟,你們真的掉下去了嗎?如果不是,為何戰爭已經平息,卻不見你們蹤影,如果是,那你們……她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不!我相信你們!冀哥哥,翟,瓦兒相信你們!……”她重重甩頭,手指已握得不能再緊,關節處雪白一片。
生者共生,死亦同死。
此情不渝,蒼天可證。
瓦兒扶起大受打擊的淚西,腦海中浮過這幾句。想起殤烈曾為藍倪徇情跳崖,拋卻江山紅塵,那份真愛如激潮澎湃,回蕩不息。她對冀哥哥何嚐不是若此?冀哥哥與翟血脈相連,身負重責,他們誰都不能有事啊!她再次回頭,望了一眼深幽不見底的山崖,將生死相隨的誓言直壓到心口。
銀冀愛瓦兒多深,就有多了解自己對瓦兒的重要。他們彼此相屬。所以,他回來了,平安地順利地回來了。一身銀衣上,有著朵朵殷紅血花,看起來有些駭人,但那張清俊的麵容卻從容淡雅,仿佛衣服上隻是繡著朵朵花瓣。
淚花在陽光在閃出金光的刹那,瓦兒才發現,自己已經許久不知道呼吸暢快的感覺,她直直撲向熟悉而溫暖的懷抱。
“冀哥哥。”
銀冀因強大的衝力差點站立不穩,一手及時攬住她的腰身,才咳嗽了幾聲。
“冀哥哥沒事!真的沒事……啊!你受傷了?”瞧見銀冀長袍上的血跡,瓦兒緊張地張大眼眸。
“咳咳……沒有。”銀冀注視著她嬌俏的容顏,長指不自覺地抬起,撫過她垂在頰邊的發絲。
“銀翟呢?怎麼他沒回來嗎?不會是……”突生一種恐懼,瓦兒的臉蛋頓時嚇住了,焦急地盯著銀冀,“銀翟出事了?”
翟笑著答應她,會還她一個平安的冀哥哥,可是他自己呢?
“別擔心,他不會有事……”銀冀皺起眉頭,氣喘著答道。這場艱辛惡戰確是生死懸關,絲毫不可鬆弛,耗費他太多精力,適才咳嗽胸口血氣上湧,隱隱感覺喉嚨有股腥刺,但怕瓦兒擔心,硬沒表現出來。
“你們誰都不能有事!”瓦兒一邊點頭,一邊緊握住他,眼中濃情一片,還有銀翟未回所造成的深深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