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月容臉色瞬間刷白,與瓦兒無異。
曾經,她是愛過銀冀,但自冊妃之夜被冷落,疼愛自己的父親被逼死,她就決定將愛意一點一滴收回。直至今日,她不可能再對銀冀有愛,否則他病入膏肓,她為何不像安然那樣日日盼著去守陵?而紅瓦兒,又憑什麼這樣說!
愛早已收回,不剩一絲,她不愛他,已不愛他,何談愛得深?
她是浦月容,是父親最驕傲最疼愛的掌上明珠,父親不在,她也已學會長大,現在並不稀罕任何人的愛。漠漠後宮,女人如花,她會活得尊貴,活得快意!
挑起美麗紅唇,浦月容的麵容冷傲不已,故意忽視瓦兒的最後一句話,不屑道:“信任?你不配說‘信任’二字!大王信任你,你卻與銀翟曖昧,嗬嗬,紅瓦兒,這倒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銀暝的兩位王族男子竟會對你有興趣?可惜……可惜男人新鮮感總是一時,勁頭過了便不再理會,尤其是你這種水性揚花的女子,供男人玩玩還行,其他你就別做夢了!”
“浦月容!”瓦兒拳頭緊得發白,幾欲衝過去打她一耳光。
仇恨,憤怒,柔弱單純的瓦兒,眼中竟閃現了冷蕭寒意。
浦月容退開一步,充滿刺激地冷笑:“你該叫本宮娘娘,本宮是大王的妃子呢。”
瓦兒瞪她,目不轉睛,以驚人的意誌撐住身子。
浦月容麵上笑意駭人:“怎麼?看你那眼神,還想殺本宮不成?奉勸你,好好在這宮中活下去吧!”
瓦兒牙齒磨得咯咯作響:“你還想做什麼?想不到你竟這般惡毒心腸,派殺手宮外追殺於我,害得雲姨……”挺直脊梁,想讓自己堅強,無奈一想到崖下連屍骨都未找到的藍楓雲,她不禁語凝哽咽。
浦月容見她傷心,眸光閃過報複後的欣喜,於是更恢複了王妃的驕傲,“這話太冤,藍楓雲之死與本宮何幹?你是郡主,說話要小心點,本宮坐得端,行得正,你休得口出謠言。”
“鬥轉星移,物事全非……浦月容,我已非昔日的紅瓦兒,你也不是當年的相府千金。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裏明白,今日囚我,是為冀哥哥吧……我心中無懼,念在舊情,隻希望你好自為之。”瓦兒雙眼一閉,全身氣力似要流失怠盡。
浦月容道:“你倒聰明了許多,隻是再聰明,也不過是位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而已。你我之間沒有舊情,再攀幾層關係,你也隻能住在這柴房。“
門外日頭升起,朝陽斜映,她們麵對著站立,身影交錯與地。瓦兒轉目打量四周,很快徒勞無功地閉上眼睛。
“嗬嗬,零兒,我們走。”這算是反擊成功麼?浦月容如高傲的女王,抬著下巴目不斜視地走開。
“浦月容!浦月容……月容……”瓦兒搖晃著站住,奔到門前,陳舊的柴門被零兒從外麵飛快鎖上,出去不得。
零兒聲音從門縫傳進:“勸郡主保重,就算你喊破嗓子,也無人會聽道。”
四周,恢複寂靜。高高的窗口,光線明亮,瓦兒盯著那光線中如妖精般飛舞的灰塵,薄唇輕輕一動,渾身癱軟,不醒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