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西苦笑,“瓦兒,你不知道,我是他的妃子,但我們之間清清白白沒其他關係。楚弈心高氣傲,眼高於頂,我跟他相處多年沒錯,不過除非必要,否則他嫌多看我一眼都是恥辱。而我……嗬,你想,這樣的兩個人之間連了解都稱不上,又怎麼會有愛?愛,該是心靈相通,彼此相屬的。”

瓦兒心口一震,萬萬沒想到淚西和邪君是這樣的關係,看淚西麵色沉重而無奈,但不是痛苦,才相信她所言是真。愛一個人,隻有真正去了解對方,才可能得到堅定不移的真愛吧!淚西回握著她的小手,兩個女子的心竟然透著無法解釋的默契。

“瓦兒,我看得出來你對冷君的用心。如果你愛他,就勇敢點,陪在他身邊。”瓦兒心潮起伏,點頭道:“淚西,我一定會的。那你呢?在這王宮呆三年,然後真要離開嗎?”淚西不語,隻肯定地點頭。

“不過,你可以來銀暝,嗬嗬,我隨時歡迎你。”瓦兒相信淚西自有抉擇。淚西鬆開了淡眉:“謝謝你瓦兒,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不過,眼下這三年我恐怕得代替母妃守著那個驕傲的王,至於將來……還很遙遠。”瓦兒直視著她,逗她笑道:“我看,說不定三年之後,那隻驕傲的大孔雀發現了你的好,到時候舍不得你呢。嗬嗬,那可有趣了!等我回到銀暝一定寫信多跟你聯係,讓我了解一下你們的發展。”不知為何,淚西想到那個可能,竟感覺一絲窘迫,“盡瞎說,他那種高貴又自以為是的人,這輩子都不會看上我的。你的冀哥哥表麵冷淡,但應該是溫柔心慈之人,我會支持你的,瓦兒。”

“那可不一定,連楚顏都說邪君對所有女人都好,惟獨對你最特別。特別嘛……說明你在他心底真不一樣呢。”瓦兒揚起嘴角,誰說這世界上沒有奇跡?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就如她對冀哥哥,她永遠相信自己隻要不放棄,就一定會有奇跡,會實現心中願望。可惜,瓦兒忽略了一點,她不知道現在的淚西根本不願意留在王宮,也不稀罕做楚弈的妃子……

瓦兒和淚西是有緣的,她們之間短暫的交往注定了她們日後越發深厚的姐妹情誼,誰都不知道這其中有一樣隱藏的必然性,一種連她們自己也無法解釋的親近和默契,她們注定親如姐妹。

夜風撩人,天氣微涼。

雪貓再次從半掩的窗戶裏飛竄出去,一抹白影悄然立在黑暗的園子裏。過了一會,另一個嬌小的身影也出現在花叢旁邊,這花叢有半個人高,當她微微彎下身子,便可以隱身其中。

“翟,真的是你?你怎會也進了王宮?”吧吧太過驚訝,睜大眼睛問。翟笑得怡然自得,在他眼裏,即使是守衛森嚴的王宮也一樣來去自如。這裏的侍衛哪能擋住他的身影?不過,漆黑之中,含笑的眼眸逐漸被寒意凍住,隱隱浮現殺機,尤其是那隻雪貓不斷磨蹭他靴子的時候,修眉陡然皺了起來。

“翟,你有目標?”吧吧,應該說是筱水,瞥見翟眼中熟悉的殺機,不由驚出一身涼意。若非有目標,翟怎麼會一路跟至王宮內苑?翟身著一身夜行衣,他輕勾唇角,浮起一抹奇怪笑容,看起來有點邪魅。筱水仰麵等待他的回答。翟右手往腰間一探,摸出一白色紙包,簡單地說出一句話:“明石散。明日將它放在紅瓦兒膳食中。”

“什麼……明石散?給紅瓦兒吃?”筱水吃驚地睜大眼眸。翟將紙包放進她手心,“我們的任務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冷君。紅瓦兒就是他的軟肋,明白麼?”筱水低頭:“我明白,所以師傅才派我潛到她身邊。可是,翟,瓦兒雖是冷君的軟肋,卻不一定是致命的軟肋。我不明白,究竟是誰在幕後安排這一切,畢竟冷君是銀暝的君主,若是國一日無君……”

“那你覺得冷君致命的軟肋是什麼?”

“這個……”筱水想不出來,冷君對人對物都表現冷淡,實則情緒真假難辨,若非天天跟瓦兒一起,她也不敢確定冷君對瓦兒的深厚感情。翟一手落在她的肩頭,雙目閃爍精光,“筱水,這是任務!無論紅瓦兒多好,你都不可為她動搖。她隻是我們任務中的一顆棋子,記住!”如中魔咒,從心思動搖中清醒過來,筱水的水眸迸出寒光,嘴角一扯,冷聲道:“我知道了!一定完成任務!”

“喵——嗚——”雪貓低聲叫喚一聲,在清冷夜色中格外清晰。翟垂眸俯視腳下的一團白影,低聲道:“這東西,你最好處理掉!”

“它……”筱水看了他冷駭的表情一眼,想做解釋。

“它太靈敏,是好事也是壞事!壞在不該如此敏銳地感覺到我的存在!”已經好幾次了,雪貓比任何人都先發現他的出現,然後從角落裏飛竄而出撲到他的腳邊。再這樣下去,遲早會暴露他的行蹤,壞他事情。筱水心中猛顫一下,“雪貓是你好不容易找到的貓種,又由你親自訓練,自然對你的感覺格外敏銳。以後晚上我會好好看好它的。”

“好了,記住你的任務,算好時間,紅瓦兒必須在離開北詔後毒發。我走了。”翟的武功出神入化,放眼天下無幾人能敵,王宮大內來去自如,普通侍衛根本不可能發現他的存在。他交代完這些,黑影如夜靈一閃不見。筱水站在花叢之後,抓緊手中小紙包,心中第一次升起無法言喻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