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莫染輕輕念著他的名字,眼前卻不斷閃現著一張熟悉的麵孔——那麼帥氣,那麼溫柔的臉。
“嗯,”他淡淡地回答著,平靜的眼裏竟閃過隱約的驚喜。
“你以後能不能叫我名字?姑娘姑娘的,聽著怪別扭!”在現代叫名字再平常不過了,被叫成莫姑娘還真是不習慣。
“好。”這個奇怪的女子,真是直接的可愛。
“那你們剛剛?”莫染疑惑的問到,想起剛剛兩支軍隊劍拔弩張的架勢,還有那個明黃色的身影。
“做夢!”忽必烈嘴裏簡單的吐出兩個字。
“做夢?我?”莫染好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一連的癡呆狀。忽必烈卻是一臉的笑。
真是個迷糊的丫頭!落日西沉,原本空闊的天空布滿了火紅的晚霞,疾行了一天的太陽在此時盡情的釋放,燃燒出最美的輝煌。天青的底色和殷紅的霞光在天邊交戰著,落日的餘暉透過雲層灑向大地,為滿眼的綠鍍上了一層金輝,廣袤的天空從火熱轉為纏綿又歸於寂靜,如一首漸漸消歇的恢宏交響。從沒有看過草原上的落日,暫時忘卻了疼痛,莫染為眼前的美景驚歎不已,傍晚騎著馬奔馳在草原上,讓她有著追逐時間的錯覺。
懷中的女子陶醉在夕陽晚霞的美景之中,眼中毫不猶豫的流露出滿滿的沉醉與欣賞。這女子的眼是那樣的清澈,燦爛的夕陽映在眼裏,如同兩顆繽紛的琉璃,折射出溫柔而絢爛的光芒。那一臉毫不掩飾的情緒,似乎她的一切都是那樣的直白,如同甘冽而清爽的泉直直淌進他的心裏。忽必烈凝視著一臉興奮的莫染,看著她因受傷而略顯蒼白的臉和因曾經的哭泣而更加明亮的眼,嘴角漾起一絲微笑,明澈的眼隨著暮色的降臨漸至幽深。
夕陽已去,草原的一切都開始慢慢歸於寂靜,先前震天的馬蹄聲此時便顯得尤為清晰。地上的草紛紛向地上倒去,開始起風了。突如其來的冷意襲上身體,莫染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因為暫時無法停下來,莫染一直都忍受著傷口被牽扯的疼痛。雖然傷勢並不太重,而且忽必烈也盡量降低速度以減輕她的痛楚,但從沒出過這種狀況,那樣的疼痛依然令人難以忍受。一路上她都強迫自己休息,一方麵養好精神,也是在這種狀態才能稍稍忘卻些許疼痛。
由於地上植被的缺乏,草原的晝夜溫差很大。再加上莫染因為受傷,抵抗力大不如前,這會兒她迷迷糊糊的,凍得直打哆嗦。北方的風一點也沒有南方的溫柔,她那習慣了江南氣候的皮膚也被肆虐的風抽得通紅。本想軍隊一紮營就可以免去這受凍之苦,可身邊這位似乎還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已經麻煩人家很久了,能忍就忍吧,這麼多年也都一個人走過來了,反正她莫染從來就不是溫室裏的花。
一直在留意她的忽必烈當然看見了她冷兮兮的模樣。
一件披風便被扯過來將莫染裹了個嚴實。半睡半醒間,本能做出了選擇——輕輕往忽必烈懷裏靠了靠,冰冷的身體貪戀著暖暖的溫度。莫染緊皺的眉鬆了鬆,那熟悉的味道裏有著一絲不一樣的陽剛——不同於羽的味道!
忽必烈有些驚訝,稍稍愣了一下,畢竟在古代,即使是在以豪放著稱的蒙古民族裏,也沒有哪個女子能如此“自然”地與一個陌生男子共乘一騎——這個奇怪的女子!摟在莫染腰間的手臂不由得緊了緊:“堅持一會兒,紮了營就可以休息了。”他低聲說。
“嗯”朦朧中莫染點了點頭,微微張了張眼,卻瞧見了他此時幽深的眼眸和彎彎的嘴角,
“砰”她的心頓時漏了幾拍——這該死的溫柔的要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