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政再也沒回我家,我也就再沒見他了。我常常在想他會不會因為那一劍就——死了,我總是默默為他祈禱。反正,從此以後,我再見過他。後來,我聽三娘說,他回秦國了,聽到他好好地回秦國了,我便放下心來。從此也沒再想他。”
梔子說完,沉默了,四周一片靜默,他們三個都靜靜地看著梔子,梔子不知道他們聽進去了沒有,自己這麼絮絮叨叨地講了這麼一大堆瑣事。
這時,茜草握住梔子的手,說:“太感人了,我都要哭了。”
“真的嗎?”梔子沒想到茜草會如自己一般感動。
“當然了,你看我的眼淚。”茜草拉著梔子的手在自己眼角劃了一圈,的確是濕濕的。
茜草又轉身問那兩個沉默在一邊的男人:“你們呢?有沒有被感動到?”
蒙恬說:“感動倒是沒有,但是我對故事裏那個跟在娘背後哭鼻子的男孩比較有興趣。”其實他被深深打動到了,但他當然是不會承認的。
“你就愛著你的政去吧。賁,你呢?有沒有一點感觸?”
“自然是有的,當年,我父親也參加了長平之戰,在那場秦趙之戰上,白起坑殺了幾十萬趙國投降的士兵,雖然為秦國立下了大功,但是卻給趙國帶去了深重的災難,這種成功是建立在無數人的痛苦之上的。沒想到,這種痛苦帶來的仇恨卻由陛下背負了,那時候,我們在秦國錦衣玉食,無憂無慮,陛下卻在趙國忍受著這麼大的屈辱和痛苦。”王賁說。
梔子無比認同王賁的話,“沒錯,就是這樣的,所以我很痛恨戰爭。”
茜草拍著王賁說:“不愧是賁,看得就是深,而我純粹是被他們的愛情故事所打動。”
蒙恬說:“他說的誰不知道,別在這兒賣弄啊。還有,那麼小就有愛情故事了?”
茜草說:“你聽聽,那麼曲折動人,不是愛情故事是什麼?”
梔子說:“好了,別說了,現在輪到你們誰說了?”
茜草說:“接下來就是政回到秦國來了嘛,那麼首先見到政的自然是我和成蛟。那麼接下來我說好了,不過我說的那些以前都跟你說過了,為了能使故事連接起來,我就再簡單說下吧,反正你們隨意聽吧。
“嗯,那天,我和成蛟聽說有一個兄弟從趙國回來了。於是我們就去了紫微殿。在那殿裏,我們見到了一個八九歲的男孩,先王祖父說他是成蛟同父異母的兄長,也是我的堂兄。他長得很清秀,但是神情卻很孤傲的樣子,我跑到他身邊,跟他講話,他也愛理不理的樣子。
不過呢,在我三番五次地糾纏下,他還是向我打開了心扉,跟我關係還不錯。因為我的關係,成蛟和他關係也還不錯,但是後來,他們兩個漸漸疏遠了。原因自然是後宮中的爭鬥導致的,政的母親和成蛟的母親開始爭奪王後之位,後來她們又幫兒子爭奪太子之位,再後來呢,又開始為兒子爭奪王位。政和成蛟,自然而然也就被迫地卷入了他們母親的爭鬥之中,他們在一起總是比較別扭,每次都是我在中間融洽氣氛。可惜的是,他們最後還是避免不了一戰,哎……”
蒙恬說:“我也是目睹著這一切的,我當時就感歎:可憐生在帝王家。”
茜草說:“沒錯。對了,你認識陛下也沒比我晚多少吧,接下來就你講吧。”
蒙恬說:“是這樣沒錯,但也沒什麼好講的,我就講講他那時候的各種丟人的事吧。”
梔子倒是想聽聽從蒙恬嘴裏講出來的他們少年時期的事跡。
蒙恬頓了頓嗓子說:
“某天呢,我老爹突然跟我說,叫我進宮給一個公子陪讀,說那公子和我年齡相仿。沒辦法,我就去了,見到了那個跟我年齡相仿的冷漠的公子。
可沒過多久,我才發現,這個年齡跟我相仿的公子什麼都不會,要從識字開始學起,我瞬間傻眼了,我四五歲就學過的東西,現在要陪著他重學一遍,不過好在他還不算笨。
可我特別悲慘,不僅要陪他讀書,還要陪他練劍騎馬,反正他什麼都不會,我就我就經常打擊他。他經常被我氣得跳腳,他曾發誓說他一定會超過我,然後手刃我。我自然不怕他,就憑他?
我跟他練劍,我都沒什麼精神。不過有一次,他一劍就劈斷了我的劍,我才大吃一驚,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我倒是小看他了,沒想到他還是腦瓜靈活的人,進步的速度還算對得起我蒙恬的教導。”
這時,王賁插話說:“沒錯,我記得那年考試,陛下和你都雙雙奪魁,真是令人驚訝。”
“你和成蛟也不錯。”
“好了,就別賣弄你們的才能了。”
“還有什麼要講的麼?”
蒙恬說:“當然還有,隻是這後麵的事,可能不適合你們女人聽。”
茜草一聽,就知道他要講什麼事了,便逼著蒙恬說:“講,必須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