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沉淪的心(2 / 2)

但秦王政認識,他能忍趙國的字體,盡管恨趙國,但處於知己知彼的心態還是什麼的,他還專門學習趙國的字,他一眼就掃到了開頭寫著“梔子”兩個字。

於是,他順手便將那封信從紫荊手中取過來,他懷著一種憤怒的心情將信掃了一遍,那上麵滿滿的都是思念的情話,而後麵的落款是一個“偃”字。

他當然知道這個“偃”就是趙偃。堂堂一國君居然把自己的名落在這種情書上麵,他不禁嘲笑道,其實,他是在嘲笑他自己而已。他的心已沉淪。

他終於聯想到那次回來,看到她和木槿在殿前的雲階上的情景,當時他就是瞥到這樣的一塊布帛掉在地上,她那時也還說是特意在殿前等候著自己回來,其實不過是在看情書而已。她又騙了自己!!

他又想起這幾日她哭著鬧著要回去的情景,什麼父親生病都是假的,她要回去和情夫團聚才是真的。看來他在自己藥裏下藥是真的,他偏還認為她不會做這樣的事。真是莫大的諷刺。他越想越崩潰。心撕碎了。

他冷冷地問道:“這塊布帛怎麼會在那裏?”

紫荊看著秦王政陰冷的臉色,以為是自己失了職,忙解釋道:“陛下,婢女也不知情,這睡袍,婢女幾日前就準備好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塊布帛會在這裏。”

秦王政便想起那天,他進暖閣來的時候,木槿從屏風後鑽出來怪模怪樣地忽悠自己,而她後來也從屏風後麵出來,臉上帶著淚痕。看來,她那天是看了這封信,所以流的淚,聽到自己進來匆忙間將信塞到了著衣服盒子裏。他不禁又掃了那信一眼,看到上麵果然沾滿了淚痕。

一切都證明他的猜測是千真萬確的。即便是她給自己下藥都沒有這一事給他來得打擊大。他的心沉淪了。

當晚,他沒有再睡在暖閣,那裏有她的味道,他現在聞著會難受。

第二日,他便上朝去了,他已經不想待在殿裏。下了朝以後,他便仍舊去了曲台宮,一直到天黑了才回來。

回到紫微殿,他便像往常一棒洗浴更衣就寢,仿佛完全忘了她的存在似的。

這時,為他更衣的紫荊終於忍不住地說道:“陛下,夫人昏倒在密室了,一天沒吃沒喝,牆上盡是她拍打的血,這樣下去恐怕會出事。”

可是他卻不理會,仍舊躺到床上去,並命紫荊退下。他躺在床上,本想快點入睡,卻怎麼也睡不著。他想起來,她是怕黑的,他也想起了小時候,他被關小黑房時的情景。可那又怎樣?他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梔子在黑暗中撲騰叫喊的情景卻在他的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

最後,他隻好起身,一個人悄然去了密室。他舉著燭台,看見她正披頭散發地倒在地上,斑斑血跡印在牆上。她本是那麼怕疼的嬌弱的女子,卻對自己這麼狠,看來是處在極度的恐懼之中。

他終於又動惻隱之心了,他從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而對她卻總是心軟,總是退讓。

於是,他將她抱了出去,將她擱置在床上。

……

第二日,梔子醒來了,她一睜眼發現看到了陽光,心裏安穩了,她真的寧願看著陽光死去也不要呆在那樣黑暗無邊的地方活著。

木槿拉著梔子的手問道:“梔子,你還好吧?”

“嗯。”梔子點點頭。

這時,紫荊來到床邊,說:“夫人醒來了,趕緊起來喝藥吧。”

於是梔子便起來梳洗,她想著既然自己出來了,那麼就是秦王政已經查清楚了,於是梔子便問道:“查到是誰下藥了嗎?”

木槿回答說:“不清楚,真不知道是那個賤人來陷害咱們,據我猜測,肯定和太後那邊有關係。”

“噓。”

“其實我覺得陛下心裏也是清楚的,所以他才不讓太後把你帶走,也就是形式上關關你,昨晚就把你抱出來了。”

梔子點點頭,慶幸他是那麼相信自己。

可誰知,一個宮女進來請她們出去接旨。

她們心裏帶著疑惑地來到外麵,倒沒見秦王政,看樣子應該是去上朝去了,隻有張辛手裏拿著聖旨。

梔子和木槿都跪下。

隻聽見張辛念道:“大王詔:白夫人鬥膽下藥毒害大王,實乃不赦之大罪,念其侍奉之情分,從輕發落,逐其即刻前往針工司,無宣召,不得踏入紫微殿。”

梔子一聽,驚詫了,原來剛剛自己都是想得太好。原來,他根本沒有相信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