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的一天下午,影片在中南海為江澤民以及其他政治局常委和5位軍隊領導人播放。電影放映完畢後,李前寬對影片的介紹被江澤民用掌聲打斷了。“很好!很好!”他站起來,對李導演的電影攝製水平給予了表揚。

“同誌們,我認為我們剛才觀看的這部影片非常有意思,”江澤民對同事們說,“至於我個人對該片的意見,我想先聽聽你們的看法。”隨後與會者提了很多建議,但沒有一條是關於蔣介石的性格特點的。大約40分鍾後,每個人都發了言,江澤民也發表了意見。

“我為你的影片而感動,”他說,“但是,這部影片的主題是什麼?我的建議是:我們國家的建立來之不易。”

“江總書記的講話就是綠燈,”李前寬回憶道,“我的電影保住了。”

這部電影不僅僅是保住了,接下來還贏得了“金雞獎”,被認為是中國製片史上最重要的影片之一,還是中國參加1990年第62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評選的電影。

多年以後,李前寬仍然對江澤民滿懷感激。“考慮到當時的政治局勢,以及江澤民剛被選為黨的總書記,他花3個半小時觀看和討論影片,並支持我以非傳統形式塑造蔣介石,這是史無前例的。”

開發上海東部廣闊的浦東新區之所以能獲得批準,部分原因正來自江澤民的這種素質。

後於1993年成為浦東開發區主任的趙啟正(被戲稱為“浦東先生”),特別提到江澤民對這片新區的關注。“在江澤民成為上海市市長之後,”他回憶說,“他對浦東開發計劃作出了許多指示,其中既有戰略性的,也有涉及具體事務的。在他成為總書記之後,每當他回上海時,他都要視察浦東。”

第一次麵臨世界性的考驗

1989年9月26日,江澤民第一次麵臨世界性的考驗,他和5名其他領導人舉行一個少有的記者招待會。觀眾中聚集了300多名中外記者,每個人的腦海中都有無數個問題。

這場記者招待會原計劃為1個半小時,實際上卻持續了2個小時。《洛杉磯時報》在評論這場招待會時寫道,江澤民在批評國外對在北京發生的事件的報道時,“沒有顯示出一點兒反諷的味道”。江澤民說,“有一句諺語,‘謊言重複一千遍就會成為真理。’”

江澤民決心專注於未來。他強調,中國經濟與政治改革的戰略目標沒有變。他說,絕大多數的學生和其他人卷入“動亂”,是出於對腐敗和社會問題的不滿。“這些年輕人是我們的希望,我們應當教育和團結他們。”

江澤民回答了有關其前任命運的問題。“趙紫陽同誌為黨服務的曆史比我長,因此我認為他所應享受的生活待遇比我要高,”他說,“我們對趙紫陽采取實事求是的態度。他做過一些有益的事情,但在執行具體政策上也犯有錯誤。”

江澤民巧妙地應對了一個法國記者的提問:有謠言說一名女生被拘捕並被遣送到四川,在那裏她遭到一群農民的強奸。“你會怎樣處理這件事?”記者問。這個問題出乎他的意外。他猶豫了一下,然後答道:“首先,我對這一事件未有耳聞。其次,整個這段時期都充斥著許多虛假而荒謬的報道。”一家法國報紙評論認為,江澤民對這一挑戰處理得很明智。

“在記者招待會上回答問題是對國家領導人的一大考驗,”江澤民後來對沈永言說,“這將展顯一個領導人的知識與智慧。”

就在記者招待會前,江澤民參觀了陝西延安(這一行程被廣為報道)。在那裏,江澤民說:“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延安精神並未過時。”抵達延安的當天,他給沈永言打電話說,在成為黨的總書記後不久他就想盡快到延安,公開重申他對共產主義的信仰。

10月1日,中國慶祝新中國建國40周年。作為黨的總書記,江澤民在9月29日首次發表了對全國的講話,他把中國的“社會主義道路”以及正在進行的改革描述為“不可逆轉的曆史潮流”。他說,民主法製建設必須“從我國的實際出發,沿著社會主義的方向和軌道有領導有秩序地逐步進行。”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可以借鑒資本主義國家的某些做法,但絕對不能照搬。”

江澤民還進行了一次鮮為人知的現代化變革,恢複了一項合理的決策方法。時任國務委員兼國家科委主任宋健回憶道,“六四”之後,“一些人對我們使決策更加科學和民主的做法提出了批評,值得讚揚的是,江澤民支持我們的立場,之後其他人就可自由表達相似的觀點了”。

江澤民還宣布中國將繼續向國外派遣留學生。在接見31名回國的留學生時,他說,一些“被某些外國媒體誤導”的中國留學生,“不了解今年早些時候國內所發生的動亂的真相,采取了一些極端行為”是可以理解的。他說,一旦他們認識糾正自身的錯誤,還是歡迎他們回來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在曆時3小時的會見中,他聽取了學生們的意見。“我在你們年輕人的身上看到了中國的未來。”他說。

雖然如此,中國還是開始感受到來自國際社會的影響。旅遊業下滑,外國投資驟減,外交往來減少,援助計劃被擱置。曾經高速增長的國民生產總值也在急劇下降。然而,外國勢力越給中國施壓,江澤民就變得越堅強。他自豪地提到朱自清,二戰後,這位揚州詩人拒絕吃美國提供的救濟糧。“中國的年輕人應該以他為榜樣,”江澤民說,“不應對西方阿諛奉承和盲目崇拜。”對於那些持不同政見並與國外媒體合作的中國學生,他很鄙視。“我不知道,”他說,“那些人的血管裏是不是還流淌著中華民族的血液?”

江澤民親近部隊的努力開始獲得回報

毛澤東有個著名論斷,“槍杆子裏麵出政權”。在中國,槍就是人民解放軍,共產黨一直 堅持對軍隊的絕對領導。人民解放軍的最高指揮機構便是中國共產黨中央軍事委員會。從1936年起直至1976年逝世,毛澤東都沒有放棄過這個職位,之後由華國鋒接任。1981年,軍功赫赫並在軍內備受擁戴的鄧小平取代了華國鋒。

鄧小平現在擔心他開創了一個危險的先例。一個穩定的政府對實現他對中國的構想至關重要。鄧小平必須在他還具有很高的個人威信時采取行動,他開始了艱難的活動,使江澤民——一個毫無軍事經驗的人——成為中央軍委主席。鄧小平堅信,根據共產主義學說,軍隊的首要職責是服務於黨的利益。從這一點出發,誰指揮黨誰也應指揮軍隊。

1989年9月和10月,鄧小平都在為江澤民鋪路,他指出,總書記很好地處理了上海的學生抗議行動,比軍隊在北京處理得好。鄧小平逐漸說服了黨中央的其他要員。11月9日,江澤民當選中央軍委主席。至此,他成了兩個最具權勢的機構——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解放軍的領導人。江澤民在就職講話中非常直率,並沒有掩蓋其軍事經驗的匱乏。“我在四中全會說過,選舉我當中央總書記,沒有思想準備。這次決定我當中央軍委主席,也沒有思想準備。沒有做過軍事工作,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深感責任重大、力不從心。黨把這副重擔交給我,我一定努力學習軍事事務,盡快熟悉軍隊情況,認真地、積極地履行職責。”

全會任命了另外兩位軍委領導人:國家主席楊尚昆成為中央軍委第一副主席;楊尚昆同父異母之弟楊白冰將軍成為中央軍委秘書長,並兼解放軍總政治部主任一職。前海軍司令劉華清擔任中央軍委副主席。楊尚昆從30年代以來就是高級領導人,曾與鄧小平長期共事,並成為他改革計劃的最早支持者之一。

江澤民決心要取得成功,在接下來的兩年中,他的足跡遍及100多個軍事基地。他了解普通戰士們的生活,也研究將軍們的戰略。他漫步於軍營並品嚐部隊夥食,對軍營圖書館特別感興趣,強調這些圖書館應當收藏更多的書籍。

有一個故事流傳甚廣,講的是江澤民在檢閱軍隊的前一個晚上如何練習軍人的步態。他在房間裏來回地齊步走,精確地擺臂,有力地踏步,並在鏡子裏察看自己的姿態,檢查自己的表情。這個故事集中體現了江澤民對自己新承擔的中央軍委主席職責的全身心的投入。

年底,江澤民視察了福州軍區的部隊,那裏與台灣隔海相望。在著名的革命根據地閩西,江澤民告訴老紅軍們,“偉大舵手”的“革命理想”可以通過“加強部隊的思想工作”來實現。國外的一則評論稱:“通過宣誓忠於毛主席在解放前曾宣傳的價值觀,江澤民告訴今天黨內的元老和將軍們,他將一直把他們的利益記在心中。”

在1990年一年當中,江澤民在全國進行了視察——5月去海南,7月去西藏,8月去新疆,10月去遼寧,11月去廣西。到1991年初,即將65歲的江澤民已走遍了中國的邊疆地區。這是一個充滿勇氣的行動,旨在表明共產黨仍然牢牢地控製著中國,以及他是黨的新領導人。

江澤民親近部隊的努力開始獲得回報。《解放軍報》引用福州區一位戰士的話稱:“江主席抽出時間視察我們的連隊。這意味著他對軍隊懷有真正的感情。”

1991年美國在“沙漠風暴”行動中的速勝震驚了中國的軍隊領導,他們原以為美軍會在陌生的沙漠地帶陷於苦戰。尤其是江澤民,他對高科技武器的驚人發展發生了極大的興趣。他對那些照片入了迷,竭盡全力想要了解有關一切具體武器係統的信息。從此往後,對中國軍隊進行現代化改造成了江澤民的首要目標之一。

“穩定壓倒一切”

在一次巡視中,江澤民告訴黨的幹部、工廠的管理人員和海外的投資者,鄧小平的開放政策將加速推進,而不會被擱置。江澤民向他們保證:“無論國際環境如何變化,中國的改革開放政策不會改變。”

江澤民所指的變化是指東歐發生的事情。11月,柏林牆被推倒,從而加速了整個地區共產主義的崩潰。有人統計說,推倒共產黨執政的政權在波蘭用了10年,匈牙利10個月,民主德國10周,捷克斯洛伐克10天,最後,在羅馬尼亞隻用了10小時。聖誕節那天全世界都目睹了一個士兵行刑隊處決尼古拉·齊奧塞斯庫和他的妻子埃列娜的情景,行刑隊甚至在沒有接到命令時就開了槍。齊奧塞斯庫曾是最早一批對中國政府在天安門采取的行動給予支持的領導人之一,而對江澤民來說,他一直把齊奧塞斯庫視為老朋友。在這件事中,這位新任總書記看到了一個必須認識到的重要教訓。

1989年秋,中美關係開始解凍,盡管緩慢而且不動聲色。美國大使李潔明開始謹慎地和中國恢複意義重大的安全合作關係,這一有力的舉措使兩國共享情報資源。

當時,中國正迫切希望美國政府能夠批準一個休斯敦通信衛星的出口,這顆衛星將在1990年春由中國火箭發射上天。對中國領導層來說,一起商用太空發射事件是舉足輕重的,既能提高國家威望,又是他們技術發展戰略的關鍵。李潔明大使向華盛頓方麵解釋說:“衛星發射對中國開放全局有重要意義。”在他的幹預下,布什總統1989年12月擱置了國會的禁令。

10月下旬,美國前總統理查德·尼克鬆來到北京和中國領導人展開一番直率的交談,他是重建中美外交關係的先驅,在中國享有盛譽。尼克鬆用“老朋友”的語氣,提出他“從現實出發”的請求。不久,重獲世界銀行貸款的談判開始了。

1990年1月10日,北京的戒嚴令撤銷。這不僅標誌著新的1年或是新的10年的到來,也預示著整整一個新時代的到來。

1990年6月4日,《人民日報》的頭版標題一語中的地指出:“穩定壓倒一切。”

江澤民登上了中國北海艦隊的一艘護衛艦。在視察了指揮室後,江澤民說:“我們去看一下廚房。”每一個人都勸他別去。“舷梯對您太狹窄了,”一位軍官告訴他,“廚房內的溫度非常高。您最好別去。”江澤民執意攀下舷梯參觀了“小如鳥籠”的廚房。

11月,經濟特區成立10周年之際,江澤民到深圳和珠海參加了慶祝活動。隨後,江澤民在溫家寶等高級官員的陪同下飛回了北京。

北京成為1990年亞運會的東道主。江澤民稱其為亞洲空前盛大的運動會,並說運動會將進一步增進亞洲人民之間的友誼。開幕式當晚,在天安門廣場點燃象征性聖火的是江澤民。

在1990年全年,江澤民與鄧小平頻繁見麵。12月,鄧小平對過去18個月的工作表示滿意。在接受一家墨西哥報紙采訪時,李鵬說江澤民“證明自己擔任主要領導工作(黨的總書記)是當之無愧的”,並補充說,“他非常博學”。幾周後,國家副主席王震發表評論說,江澤民“精通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他具有堅定的共產主義信仰,而且具有廣博的知識”。

(參考資料:《他改變了中國:江澤民傳》;作者:(美)羅伯特·庫恩)2002年,當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經濟正陷入停滯或衰退時,中國發展勢頭強勁。當時有人認為,這一年的中國“肯定是情況最好的地方,經濟快速增長,公共安全穩定”。

“中國現在肯定是情況最好的地方”

2002年2月21日,時任美國總統的喬治·布什訪問北京,一位白宮官員稱,“對我們來說……要想為將來30年關係的發展定下基調,沒有比這更好的方式了。”

布什和江澤民看起來相處得十分融洽。在當晚舉行的歡迎宴會上,江澤民叫來一位手風琴演奏者,並親自為布什演唱了一曲他喜愛的《我的太陽》。盡管在記者招待會上他沒有布什經驗老到,在宴會上他則是無可爭議的明星。觀察家稱他“出盡了風頭”。江澤民雖已75歲卻依然充滿活力,這位中國領導人還走進了舞池,他先是與布什夫人跳舞,接著又與美國駐華大使小克拉克·雷德的夫人莎拉·雷德跳,最後還與美國國家安全事務助理賴斯跳了一曲。他似乎與賴斯女士配合得特別出色,因為她也會講俄語。

隨後,就在中共十六大日益臨近的時候,江澤民前往布什位於得克薩斯州克勞福德的牧場進行回訪。這是他最後一次作為國家元首訪美。

在美國方麵,布什總統通過在自己的私人住所招待江澤民和他的妻子,表達了對中國領導人的尊重,把他當作自己的一位好朋友。

由於江澤民建立建設性夥伴關係的戰略,中美成為了朋友,這一點實現以後,兩國之間的關係就不再是頭條新聞了。他的首次和最後一次訪美期間情況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

從國家經濟情況說,江澤民對自己離任時留下的財富應該會感到自豪。當世界上大多數國家的經濟正陷入停滯或衰退時,他留給繼任者的中國發展勢頭強勁。“中國現在肯定是情況最好的地方,經濟快速增長,公共安全穩定,”一位曾在美國接受教育的科學家說,“沒有人在這裏搞恐怖活動。”

這一年2月份,中國剛剛加入WTO兩個月之後,一次WTO研討會召開了。在這次會議上,江澤民告誡企業和政府要“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掌握主動”。他稱中國在WTO的表現“是一次新的學習,也是一場新的考試”,並強調包括“學習能力、應對能力、競爭能力、決策能力和創新能力”。

他用了一個他最喜歡的比喻,“我們搞現代化建設,”“必須到國際市場的大海中去遊泳。雖然我們這方麵的本領還不強,但要奮力地去遊,並且要力爭上遊,不斷提高我們搏擊風浪的本領。”

在政治上,這一年江澤民第一次提出“政治文明”的說法,他說:“建設社會主義政治文明,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重要目標。”這表明政治體製改革,即便是漸進性的,也已經擺上了議事日程。一位大陸學者預言,政治生活將逐漸從絕對服從向更為民主、法治的模式轉變。“這是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他警告說,“我們必須要準備為此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作為工程師出身的領導人,他對科技同樣重視。8月中旬,他會見了世界一流的科學家之一、物理學家斯蒂芬·霍金,當時霍金正在北京出席“弦理論”會議,在與霍金和其他科學家會麵時,他向科學家們無與倫比的敏銳感表示了敬意,並說他們的發現會推社會生產力的發展。

“我留下來幫助胡錦濤”

隨著十六大的臨近,政治上的揣測越來越多。其實,江澤民長期以來一直支持胡錦濤有步驟地提升。同時,江澤民也相信,他在一段時間內繼續掌握軍隊的控製權、參與黨的發展、國內政策和外交事務將有利於國家的繁榮昌盛。

2002年11月8日上午,黨的第十六次全國代表大會隆重開幕。大會首先由黨的總書記作主旨報告。報告的題目是“全麵建設小康社會,開創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新局麵”,領導中國13年的江澤民在這份報告裏對時下的中國進行審視和對黨的未來作出憧憬。

在結束語裏,江澤民為中國提出了一個令人振奮的前景:“全麵建設小康社會,加快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使社會主義中國發展和富強起來,為人類進步事業作出更大貢獻,這是我們黨必須勇敢擔負起來的曆史任務。”

報告之後,接下來就是人事問題,也就是誰來管理這國家。十六大的最後一天,進行了正式投票。選舉結果不出意外,胡錦濤眾望所歸地成為新一任黨的總書記。代表們認為這是一個創造曆史的事件:中國迎來了第一次和平權力交接。

江澤民還保留了最後一項職務:他留任了中央軍委主席一職。根據安排,新的中央領導集體同意,在所有重大問題上都應征詢江澤民的意見。與此類似,當新的政治局成立後,25名委員達成一項協定,至少2年內,他們在遇到疑難問題或他們內部發生爭執時,都會征詢他的意見,由他作出具有約束力的裁決。

江澤民和此前的鄧小平一樣,將執掌兵權,指導那些管理著黨的政治接班人。在江澤民的3個領導職務中,從某種意義上說,中央軍委主席一職最為重要。它使他得以控製軍隊,所以也對外交政策和國內安全擁有強大的影響力。此外,這個位置非常隱秘,又沒有任期的限製。

關於留任軍委主席,江澤民向一些上海代表透露過他的想法。他解釋說,需要有人來“壓陣”:“我向外國朋友解釋過這個概念。但無論翻譯怎麼譯,他們還是不明白‘壓陣’這個詞的意思。最後我就幹脆挑明了。我說:‘我留下來幫助胡錦濤。’”

數月後,他對這次交接班進行了反思。他對幾個同事說:“曆史上,無論是哪個時代,哪個社會,領導層的變動幾乎總是伴隨著衝突、鬥爭和激烈的對抗,有時甚至更糟糕。現在,全世界都看到了,中國已經實現權力向新一代領導人的平穩過渡。我們中國人都對此感到非常高興。”

江澤民繼續施加“相當的影響”

退休後的江澤民擁有兩套住宅,一是中南海內樸素的庭院,還有就是上海的住所。與往常一樣,他每天遊泳600米來鍛煉身體,他說他可能準備遊更長的距離。大多數分析家認為,在今後若幹年內,江澤民將會繼續施加“相當的影響”。

的確,這位前任國家主席仍然在中南海富麗典雅的接待大廳接見外國政要——2003年6月來訪的印度總理和法國國防部長,7月來訪的英國首相托尼·布萊爾,2004年4月來訪的美國副總統迪克·切尼。幾天後,他會見了金正日,同一周他還會見了俄羅斯國防部長。2004年7月,他會見美國總統的國家安全事務助理賴斯,這一報道上了《人民日報》的頭條。

這位中國的“主要代表”樂於談論自己充沛的精力和年輕的外表。“我77歲了,”江澤民愉快地對朋友們說,“很多人都說看不出來。比我年輕的人皺紋都比我多。”據報道,布萊爾跟他說,他看上去很年輕,他回答說:“我感覺很年輕!”

2004年9月19日,江澤民辭去了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主席的職務,經中央委員會決定,不出意料地由胡錦濤接任。消息宣布之後,媒體將聚光燈對準這兩位大人物。中國中央電視台將黃金時段留給了這一交接過程:78歲的江澤民和62歲的胡錦濤一同走進人民大會堂,熱烈握手,全體中央委員簇擁在他們周圍發出雷鳴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