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毅之憑借,永遠隻有自己,您既不願,我亦不強求。”還有一句話,顧毅並沒有說,那就是:你若選擇待我不公,那便永遠別給我翻身的機會,否則所受之辱,定百倍還之。
“嗬,你的房間,紫竹林,聽風居。”灰袍男子聞言,對顧毅越發看不起了,說道底,這小子不過是在仗勢欺人,狐假虎威,什麼憑借自己,他一個廢物,有什麼可以憑借的?見爭取不到就選擇退讓,還真是懦弱,心裏對於統領的做法更加疑惑了。
男人並沒有派人帶顧毅去,交代了顧毅一些事情後,轉身走了。顧毅也沒說什麼,抬腿就往東邊兒去了,他之前在藏書閣看過地圖,所以,男人想要為難顧毅的心思注定落空。
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在訓練,所以一路走來,顧毅並沒有看到什麼人,遠遠望見前麵的茫茫紫色,便知已經到了住處。
推開聽風居的大門,入目的是一個小型花園,還有假山流水,環境優美,不該是他住的地方。
顧毅稍稍一想,便猜出了灰袍男人的意圖。
眾矢之的,出頭之鳥,他全盤接受。
走到一棟樓閣之前,顧毅推門而入,淡掃一眼,就知道這裏已有人住。
於是直接繞開主房,挑了間光線較好的地方,收拾收拾,拿了一本書坐在椅子上看了起來。
一看便是一個下午,待顧毅從書中抬起頭時,外麵已經是傍晚了。
金色陽光籠罩著紫竹林中的白衣少年,熠熠生輝,高貴清和。
段玉傾同顧毅的第一次相見,便是在如此場景。
顧毅若有所覺的回頭,視線相撞,不分伯仲。
段玉卿收回視線,不打算再為突然出現的少年浪費自己的時間,步入閣樓,回房洗漱修煉。
顧毅停在原地,隻一眼,他就能感受到來自於對方身上的強大氣息,總之,比上顧閆,綽綽有餘。
那麼他那個兄長,又如何理直氣壯端得起天才之名?顧氏一脈,墊底是必然。
隻不過,剛剛那個人,以他的能力,在外麵不更逍遙自在,為何就願入這問道家族,屈居外門弟子,受人排擠利用?
早聞問道家族在順天國內的勢力遍及廣泛,財力雄厚,所屬商鋪店麵,山莊閣宇數不勝數,令二流家族趨之若鶩。
那麼,他也是個利益犧牲品嗎?畢竟,攀上問道家族,便如同攀上一國之主,問道家族與皇室如今是平起平坐。且近年來皇室江河日下,問道家族統領順天國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早些站陣營也並不算冒了多大的險。
次日,顧毅剛出房間,就遇上了正在吃早飯的段玉卿,桌上還有一雙碗筷,顧毅考慮了一下,上前一步,在他三步之外站定,溫涼嗓音如泉水流瀉而出“我叫顧毅,介意我坐這裏嗎?”
進退有度,溫潤儒雅,知禮懂事,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微不可見的點點頭,繼續吃著自己跟前的食物。
顧毅輕道多謝,便抽出椅子,靜靜地吃著,食不言,寢不語,因此也並不覺得尷尬。
段玉卿吃完就起身出了聽風閣。
這個人好像很難相與,他本就不善言談,麵臨段玉卿這性格,更是無從下手,連個朋友都沒有,他在這裏還真是要孤立無援了。
顧毅來到西場是,這裏人已經來得差不多了,一個陌生的麵孔的到來,很快便在人群裏掀起了一陣波瀾。也不知是誰先暴露出了顧毅的身份,一時間,各種聲音四起,辱罵,嘲諷,不絕於耳。
而他們口中的顧毅卻並沒有因此覺得氣憤,或者是恥辱,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不疾不徐的往集合地點走去,對於周圍的議論並不放在心上。
然,事情總是不盡如人意的,顧毅越是避事求閑,就越會有麻煩事兒找上他。
“你就是顧毅,那個廢物?”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顧毅眼中閃過一縷不耐,方才轉過身看向來人。
微微抬眸,輕聲道“怎麼?”
“嗬嗬,你說你一個廢物,有什麼資格和我們一起訓練?還妄圖擁有和我們同等的待遇,癡心妄想。”吳啟看著顧毅的模樣,以為他是怕了,就這慫樣還敢提要求?
顧毅聽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直接出口詢問目的“說吧,你想怎麼樣?”
“怎麼樣?既然你承認了自己是廢物,那就幹點兒廢物該幹的事兒,以後每天把我們問道院師兄們的鞋襪刷了洗了,我今天就放過你,不然…”吳啟威脅羞辱的意味很明顯,就是打算跟顧毅過不去。
“你……好。”顧毅漲紅著臉,咬牙切齒的應聲,顯然一副敢怒不敢言,被逼無奈的表情。
此話一出,人群立刻響起陣陣鄙夷,原本打算看戲的人也忍不住嘲笑了幾句,還真是窩囊。
顧毅臉色漸漸恢複正常,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個得逞的笑意。
這場鬧劇終以莫九流莫首領的到場而結束。
莫九流並非莫氏血脈,而是自幼被莫問天帶回,從此追隨莫問天,忠心耿耿,實力超群。相比於統領手下其他心腹,僅次於左使青雲。在莫問天繼位統領之後,便被賜予莫姓,親自教導莫氏外門弟子。
而且,聽聞莫九流的訓練方式與眾不同,具體是怎麼個不同法,顧毅也不清楚。
但當他聽到到東門集合時,總算明白了這種不同是為何。無非就是莫九流更注重體能上的訓練。
顧毅一時覺得,顧九流才是這個地方,睜眼看世界的第一人。
確實,靈力再強,一旦受到某種禁錮,無法施展,如果沒有保命的本領,那就必死無疑。
九陰宮裏,利用的不正是這一點嗎?
西場到東門,彎彎繞繞,徒步跑去,差不多五公裏的距離,前世服兵役的時候,每次都是五公裏負重越野,現如今輕裝上陣,於顧毅而言,輕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