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間,白光閃過黑色的巨狼,鐵郎刹住了身影,呼哧呼哧地喘著重氣,他成功了嗎?
回過頭卻無比凝重地發現,他給巨狼造成的傷口正在黑氣的繚繞中緩緩消失。
可惡!
長劍再起,他要打得這頭巨狼不能複原為止!
正當他準備再次發動攻擊時,那頭巨狼突然驚慌失措起來,鐵郎怔然,隻見那頭巨狼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耳邊傳來菲菲痛苦的呻吟聲,鐵郎猛然回頭,發現拉扯著菲菲的那些黑線也化作一縷縷黑煙在消失。
“菲菲!”
鐵郎飛躍而起,抱住了即將下墜的菲菲,黑色的煙霧從菲菲的耳朵中冒了出來。
隨著這些黑煙的離去,東皇菲菲原本痛苦的神情也跟著漸漸消失。
鐵郎輕手輕腳地落地,看到菲菲已經不似先前那般痛苦,頓時鬆了口氣,緊接著,卻聽到身後“咕嘟嘟”沸騰的聲響!
原來這洞穴的岩漿好像要炸裂噴發一般!
“唔,鐵……鐵郎?”沒有了森魔的控製,菲菲很快醒了過來,她經曆了一場地獄般的噩夢,整個人間都在血色的光芒中,妖在肆意地屠殺人類,五嶽仙盟不複存在,而他們這些修道者隻剩下寥寥幾人,她在噩夢中絕望地瘋狂地大喊著,如果一切是夢,求求老天將她喚醒吧。
然後,她張開了雙眼,朦朧中她看到了鐵郎的臉,她迷迷糊糊地摸著鐵郎的臉,帶著劫後餘生的柔弱問道:“是你救了我嗎?”
救了菲菲的鐵郎,小心翼翼,卻又萬分開心,尤其是菲菲柔嫩的手就這麼毫無預兆地摸在他的臉上,這讓他雀躍萬分,輕快道:“嗯,是我救了你。”
菲菲感覺自己迷迷糊糊的,她在噩夢中掙紮了太久,渾身都使不出任何力氣來,就連腦袋也是混沌的,她閉上雙眼,小聲地道了一句:“謝謝。”
鐵郎也輕聲道:“睡吧,菲菲,我帶你離開這兒。”
這些岩漿沸騰不安,隨時都會炸裂,地底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
鐵郎不敢在此多加停留,他抱著虛弱的菲菲向來時的路退去。
剛出洞口,就遇到了尋來的紫琉璃,紫琉璃迅速掃了一眼他懷抱中的東皇菲菲,神色卻極為焦急:“張陵呢?”
鐵郎愣了一下:“張陵不在這裏。”
紫琉璃聞言氣急敗壞道:“張陵肯定在這裏!”
說完,直接繞過鐵郎就往洞穴裏衝去。
“紫琉璃!”鐵郎阻止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紫琉璃衝進了洞穴之中,他確信張陵不在洞穴中,紫琉璃進去找一圈不在肯定會出來的,他就在這裏等。
“張陵!張陵!”她最擅長找人找物,最靈敏的感覺告訴她,張陵一定在這裏!
洞穴的四周沒有,那麼,紫琉璃盯著即將炸裂一般的豔紅岩漿,她感覺張陵就在岩漿的下麵。
沒有任何猶豫,紫琉璃肩頭輕輕一晃,頓時身上燃燒出紫色的狐火來,縱身一躍,跳入岩漿中。
雖然早做了準備,但用狐火抗衡岩漿的炙熱,等同於直接燃燒她的妖力。
體內的妖力開了閘一般傾瀉而出,而她臉上卻是一喜,因為透過岩漿底部的一層薄膜,她看到了地底中渾身染血昏迷不醒的張陵……
“嘶——”真疼啊!
張陵感覺動根手指頭好像要了命一般,他努力睜開一隻眼,映入眼簾的卻是紫琉璃放大的笑容:“醒了,醒了!張陵醒了!”
立刻,他看到無數人湧了過來,有菲菲,有鐵郎,還有安克兒,以及一個異域風情漂亮得不像話的美人兒。
於是,他努力張口問道:“這位美麗的姑娘是誰啊?”
他這一張口,大家立馬變得神色各異。
鐵郎立刻問菲菲道:“菲菲,幾天都沒好好吃飯休息了,我們先去吃飯吧。”
東皇菲菲冷著臉:“我看某人也不像有什麼事,小琉璃,走吧,我們去吃飯休息。”
“嗯,菲菲。”紫琉璃答應了一聲,回頭看向張陵,嫌棄地吐了吐舌頭。
這三個人其實也隻是說說,倒是也沒離開。
張陵渾身疼痛,自然也阻止不了其他人說什麼做什麼,還好安克兒用蹩腳的漢語道:“張陵,這位是白雲公主,你受了傷,很重的傷,公主用我們樓蘭最好的藥幫你治傷。”
白雲公主十八年來雖然沒有踏出過自己的房門一步,樓蘭皇室卻花了很多的精力來培養他們的白雲公主。
白雲公主的一舉一動盡顯皇家風範,她對張陵行了樓蘭最尊貴的禮,而後用最標準的漢語道:“謝謝你們破掉了夜空靈雨的陣法,你們讓白雲走出房門而不用變成黃沙,你們成全了白雲和安克兒,中原有句古話,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你們都是白雲的恩人,不管你們提出什麼要求,白雲都會做到的。”
張陵忍著全身的疼痛,笑道:“原來是公主殿下,失敬失敬,公主殿下不用與我等客氣,先前與安克兒有言在先,他當駙馬,我們隻要貴國的國寶火鳥就可以了。”
張陵剛說完,就看到白雲公主與安克兒的臉上帶著深深的歉意,這表情讓他心中有了極度不好的預感。
東皇菲菲看向了張陵,微微蹙眉道:“張陵,你剛醒來還不知道,火鳥,被盜走了。”
“什麼?!”
雖說此次任務有那麼點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感覺,但對張陵本人來說,反而覺得十分圓滿。經曆了恍若隔世的夢境,他遇到了被自己誤會了十二年的老爹,還有想了二十年的娘,他知道他們為何而犧牲,還親手滅殺了森魔。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他好像想通了很多事情。
濟世是一個命題,而作為修道者,他終於有了一種沉重的壓力感和責任感。
隻不過現在嘛,張陵臉上掛著如釋重負的笑容,接受了白雲公主和安克兒無比愧疚的謝意——樓蘭國最鮮美的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