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張陵握緊了煙雲傘,胸間充斥著對森魔的憤怒,他視而不見充耳未聞,一步一步從張大順和冷翠的身邊走了過去。
很快,無數雙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將張大順和冷翠拖了進去,他聽著張大順和冷翠的慘叫,還有無數聲的:“小陵子,救救我,小陵子!”
緊接著,東皇菲菲的身影也出現在了一旁,她眸中帶淚楚楚可憐地看著張陵,伸出了自己的手:“張陵,帶我走,我們一起去浪跡天涯好不好?”
混蛋!
張陵咬緊了牙關,森魔,今天一定要把你廢在這兒!他沒有看東皇菲菲,一步一步從菲菲麵前走了過去,緊接著,身後就傳來菲菲的慘叫,無數雙手將菲菲拖走,他聽到菲菲的哭喊聲:“張陵,張陵,救救我啊,張陵!”
他繼續往前走著,黑暗的四周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那些泥人好像都消失掉了一樣。
“張陵,你好狠心啊!”是菲菲的哭訴。
“小陵子,娘好想你!”是冷翠哽咽的聲音。
這些聲音不停在他耳邊循環交織著,整個空間都被這樣的聲音充斥著,好像要將他逼瘋一般。
可他知道,越是如此,他距離築夢石越近,這些聲音讓他無法控製地痛楚,可他依然以最堅決的姿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突然,遠方泛起一點跳動的紅光,像心髒一樣有節奏地跳動著的紅光。
張陵見狀立刻加快了腳步,原本纏繞著他的那些聲音也跟著消失,可下一秒,出現在他麵前的,卻是人,上百的人,憑空出現在他眼前,一個個眼神空洞,手中卻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張陵的腳步停了下來,這應該就是森魔具象魔功的最高境界,重現了當初他控製過的傀儡,這些傀儡的肉身早已消失,是具象魔功將其化虛為實。
而看這些男男女女的裝束,應該都是幾千年來的修道之人。
這些人,一個都不能小覷。
“死。”
“殺死他。”
這些傀儡忽然一窩蜂地向他衝了過來,而他,催動著雌雄神劍揮舞著煙雲傘毫不猶豫地迎了上去……
“菲菲!”
憑著直覺一路尋來的鐵郎在看到東皇菲菲被無數交織著的黑色絲線吊在空中,整個人目眥俱裂,揮舞著長劍就飛身而來,想要將東皇菲菲救下來。
哪裏知道,眼看他就要碰到東皇菲菲的瞬間,忽然一團黑煙躥了出來,瞬間化作一隻纏繞著黑色煙霧,眼睛泛著紅光的巨狼!
此巨狼兩丈多高,將想要救東皇菲菲的鐵郎攔了下來。
這是什麼東西?
鐵郎驚愕,夜空靈雨的陣法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可看到菲菲吊在半空中的身體無比痛苦地輕顫時,鐵郎握緊了手中的長劍:“菲菲,鐵郎今日就是拚了性命也要將你救下來!”
緊接著,鐵郎大喝了一聲,與巨狼纏鬥在了一起……
張陵不知道地麵上是什麼境況,他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斬碎已經近在眼前的築夢石。
攔住他的傀儡很厲害,無痛無覺卻保持著修道時的最高水準,他們前仆後繼而來,而他卻沒有退後半分!
每前進一步,都極為艱難,張陵拚了命地催動著雌雄神劍,紅藍光芒在周圍穿梭閃耀,煙雲傘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
是的,每向前一步,他幾乎都承受著這些傀儡所有的攻擊,張陵隻覺得氣血翻湧,這些力量太過強大,他不能退後,隻要停下半分,就會被他們瞬間碾壓而過。
各式各樣的道法鋪天蓋地向他襲來,在他眼中,這一切就像狂暴的潮水一般,“轟”的一聲從他身上碾壓而過!
張陵隻覺得渾身上下的靈脈變得脆弱不堪,他向前一步,“嘣”的一聲,體內發出像琴弦崩斷的聲音,他又向前一步,“嘣”,又是一聲。
血,湧了上來,口中腥甜。
他的眼前血紅一片,呼吸間也是濕漉漉的血腥味,他聽到喉嚨中呼嚕呼嚕的聲響,他在努力往下咽。
那些傀儡消失了,或許那狂暴的潮水是森魔利用傀儡爆發出的最強悍的攻擊,又或許,是因為他已經走到了築夢石的麵前。
“你要死了。”森魔的聲音嗡嗡鳴鳴,像隔著一層霧,朦朧不清,森魔帶著哭腔,不斷地在他耳邊重複著:“你要死了,張陵。”
張陵後來想,或許是自己的血,阻隔了森魔最後的聲音,也或許是通過這一雙滲著血的雙眼,他看破了森魔真實的虛幻之境,所以,他站在了跳動著的紅色石頭前,那是一塊像裹著岩漿的石頭,豔紅色的液體在裏麵緩緩流動。
他又咽了一大口血,森魔的聲音他已經完全聽不見了,可他感覺到了森魔狂暴的怒火,以及極度的恐懼,因為整個地底都在震顫,劇烈地震顫,像要顛覆了一切一般。
他笑了起來,原來森魔也有害怕的一天。
然後,他閉上了雙眼,掐了劍指,雌雄神劍發出了嘹亮的劍鳴之聲。
“哢嚓!”好清脆的一聲。
豔紅色的汁液從裂縫中緩緩流了出來,像破掉的雞蛋一樣。
張陵好似聽到森魔一聲怨毒的尖厲叫聲:“張陵——”
無數黑氣從無數縫隙中湧出,又好像失去了方向,瘋了一般四處流竄。
張陵隻覺得自己眼皮子是前所未有的沉重,睡,很想睡,好像看到張大順和冷翠看著他欣慰的笑容,這是什麼笑容,吾家有兒初長成的笑容嗎?
去你們的!
鐵郎發覺自己不能被巨狼的利爪抓傷,因為利爪上縈繞著的黑氣會趁機從他的傷口進入身體內,那種陰冷萬分的感覺,讓他心底不自覺地泛出絲絲寒意。
可一看到菲菲無比痛苦的模樣,他整個人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這一劍,恍若一道白光,整個人都被裹在了白光之中。這一劍,他勢必要從巨狼的身體裏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