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一聲謝,沈靈溪正要離開,之前說話的那個年輕公子忽地又不緊不慢的開了口,“薛三公子性子急躁,不耐煩我等慢騰騰的過來,已自行前來,不知慧敏縣主可有遇見?”
沈靈溪偏首看了那男子一眼,麵上卻是一派的茫然,“薛三公子?小女沒見到啊,剛剛湖畔隻有小女一個人,公子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前去一觀。”
那年輕公子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阮修文淡淡打斷,“通往水榭隻此一條路,薛三在不在前麵,我們一道去看看便就知道了。”
阮修文都開口了,那年輕公子也不好再說什麼。
沈靈溪瞥了一眼那男子,朝眾人福了福身,便隨著前來領路的侍女離開了。
阮老夫人的院子裏如今擠滿了人,沈靈溪根本擠不進去,索性也就不去湊那熱鬧,便要吩咐那侍女帶自己去客房休息,正在這時,便聽一道尖銳的嗓音於院門口響起。
“我說小姑子,你也知道你大哥是個拿死俸祿的,家中生計指著他那一點微薄的俸祿本就艱難,前段時間你家佳兒於我家住了一段時間,這自家外甥女的,我也不說什麼住宿費不住宿費的了,隻是她砸爛了我那一屋子的東西,怎麼著也該給我重新添置回去吧?畢竟我這小門小戶的可不像你相府那般財大氣粗。”卻是阮亭的夫人孫氏。
而在她對麵站著的赫然是不知從哪裏來的阮氏阮雲沛。
阮雲沛和自己這個嫂嫂向來不睦,上次若不是情非得已,打死她也不會將沈佳溪送到她府上去。今日前來她本就做好了受她奚落的準備,卻沒想到她竟在此時發難,要知道如今這院子裏可幾乎聚集了整個京師的所有權貴,這一嗓子簡直將她此前好容易才替自家女兒挽回的形象又給狠狠地摔落在了地!
“大嫂,我又沒說不賠錢,你何必要這般鬧得彼此臉上都沒光?”這一句話阮雲沛簡直就是咬著牙一字一字蹦出來的。
孫氏聞言卻是冷笑一聲,“我有什麼好臉上沒光的,又——”
卻還未說完便被厲聲止住,“又在這裏胡說什麼?這大庭廣眾的你是不嫌丟人還是怎的?”
卻是阮亭。
阮亭嗬斥完孫氏便斂了臉上怒色朝阮雲沛笑道,“二妹,你進去通知一下母親,就說要開宴了,裏麵都是女眷,大哥我不方便進去。”
阮雲沛心中雖恨得牙癢癢,卻也知道這裏鬧起來不好看,話也不多說,一拂衣袖便徑自進了院子。
“呸,什麼玩意兒!”孫氏看著阮雲沛離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阮亭聞言眉毛一立,壓著嗓音怒道,“你是阮家的長房長媳,這大庭廣眾的鬧的很好看是不是?”
孫氏卻是立時瞪直了眼死死瞅著他,“我這都是為了誰!你真當我稀罕她那幾個臭錢?我就是看不慣她們母女倆那副表裏不一的嘴臉!你可是她大哥,她女兒的親舅舅,她女兒那天那般頂撞於你,今天卻也不見她們母女倆來給你賠個禮道個歉什麼的,是真當我們欠了她的不成?”
阮亭看著自家妻子委屈的臉,軟了語氣,長長歎息了一聲,“算了,到底是一家人,何必鬧得這麼難看,平白讓外人瞧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