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二日清早,石藍起床看點時發現遺留短信,想一想,回了三條過去。因怕一早尷尬,皆是同時預發。等了一會,手機振動,忙不迭定睛查看,卻是:一大早的惡心人!
石藍幹笑兩聲,又坐一會,聽到那邊屋裏開門聲響,廊上腳步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方忑忑地下來。
席間,林嬸瞧他二人眉來眼去,便笑吟吟自覺端碗出到外間吃了。留下二人相對臉紅一陣。清揚見狀,便道:“趕你起了早,今天可要出去玩一會?”石藍忙接話說好,又歉然道:“我來得急,沒能買票。”清揚嗔道:“說了來時免單!我替你辦了卡,本地身份,年卡便宜。你等著,我上去拿。”
說時便離了座,噔噔上了樓去,不一會,又噔噔下來,手裏捏了一張小卡。石藍接過來,見那人眉目果與自己有七分相像,不禁笑道:“難為你了,找個這麼像我的人。”清揚眼眯一線,笑道:“你這無心還是揶揄我呢?”石藍愣道:“什麼揶揄?”
清揚見他果然無心,便打個哈哈,話回原處:“就隻辦這兵馬俑博物館的,其他各處都還便宜,況且原說不多留你,便也走不到幾處,臨時再說吧。”石藍點點頭,便一陣催趕吃了飯,與她各自簡略拾掇一下,便辭了林嬸出來。
因石野本在西安就學,與此處淵源不淺,家中一列地事人情等書,石藍得他攛掇,自不免詳盡觀覽。所以初到此地,除卻焦頭於路況,其他卻感親近。
石藍問了去處,清揚說徑往兵馬俑處去的,石藍便問為何不就近先玩,清揚道:“那幾個門隨時都能看的,公園也都那樣,待哪日去看爺爺,那一條線上曆史館、大雁塔、觀音廟、青龍寺等一站一玩,所以今天偏挑遠的磨你!”石藍聽見,笑說:“隨你去,反正是你打票!”
倒了一趟車,終究捱到站了。四望下有許多外國遊客徘徊奔走。石藍早前隨石野去北京時,印象裏竟不如此處多見。想到人說“不履西安,便算不得踏足中國”,雖有自標之嫌,卻也不盡是虛言。石藍感歎一聲,便由清揚拉了買票進去。
兵馬俑曝露在外,已不複當年華彩,然觀其體貌形態,亦不得不歎鑄工之巧。清揚說,早年室內昏暗,且禁絕拍照,常有人因此抱憾,如今看得開了,卻也便宜不了遊客,流連不去、去而再返已是常態。石藍不住稱是。兩人手把欄杆,俯看地下俑兵隊列,遙想當年磅礴氣概,隱隱然心胸幾震……
紮在人堆裏,將俑坑盡數覽遍已是時近正午。出外便在百合飯莊大吃了一頓,說些閑話,下午往回在始皇陵裏通略瞧了一瞧,一天行程便即終結。
晚上回時,林嬸已先吃了飯,正坐沙發上看電影呢,見石藍麵色蒼白著進來,忙起身問怎麼了。石藍苦笑道:“中午吃得好,還沒回過味來,一頓連本錢全都吐了!林嬸,勞你張羅些飯菜,我吃回來!”林嬸答應下,自去廚房忙活。
這邊清揚抿嘴笑道:“我忘記你暈車呢。”石藍無力道:“你故意玩我呢吧!明天再不跑遠了,殺了我都行!”清揚笑道:“好吧,明天就擱附近幾個門轉一轉,待你緩過來再說其他!”石藍眼珠一轉,連聲答應。
頃刻間林嬸已將飯菜上桌,石藍漱了口,坐下與清揚放開大吃。林嬸盛了些牛肉羹,又坐回沙發去了。石藍吃飽喝足,身子攤在座上,自嘲地笑了一笑,目光來往,不禁奇道:“叔叔還沒回來麼?”林嬸在那頭道:“下午回來一趟不見小姐,問我說和你出去玩了,他便走了,說晚上還要回來。眼下天已濃黑,也不知他說的幾點。”石藍慚愧道:“初來也沒帶什麼禮物——”林嬸打斷笑說:“幹什麼這麼外道!”清揚忙咳了兩聲,林嬸會意便隻抿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