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荷塘月色(2 / 2)

石藍撫摸著她的秀發,曲折問道:“你知道《神雕》裏公孫穀主一家身死是何用意麼?”清揚思索不得,便問他:“什麼用意?”石藍幽幽道:“世上再無絕情之地。”清揚聽見,緩緩抬起臉來,望住他道:“藍,我們許久不涉賭局了,如今我以一生下注,你敢陪我麼?”石藍笑道:“求之不得!”

兩人相擁而吻。

湖麵重歸寂寂,蛙聲不再,水上月色重圓。黑白的世界裏,時間定格,隻有清揚眼下的淚珠不停滾落,而石藍終究沒能試到……

時間續轉時,已是月上中天。石藍低眉看著懷裏的清揚,愛憐地撫摸她的背脊,輕聲道:“回去吧,天涼了。”清揚默默答應一聲。石藍收了魚竿,拿起木槳便劃,清揚見他不辨方向,直要往湖心裏去,嗔怪著接過,悠悠蕩出荷花叢來。

湖邊係了纜,石藍摟著她慢慢踱向小樓。進門見燈亮如晝,四下卻不見人。因兩人在荷花蕩裏吻得昏天暗地,哪裏知道釋亦然有沒回來,隻得悄悄摸上樓去。眼見書房昏暗,敲門不應,這才鬆一口氣。清揚蹩進屋裏,開了燈,拉石藍四下裏瞧一瞧。

石藍見屋裏書架井然,書籍分門別類放好,儼然一個小型圖書館。靠門右手處安置了一張小床,一副轉椅,一麵書桌,桌上殘茶未盡,書籍壘落。石藍便道:“你爸睡這裏麼?”清揚道:“他平日都睡這裏,這幾日徹夜不歸,我看書累了便占上睡了。”

石藍點了點頭,覷見桌後牆上掛了兩幅字條,落款皆為“亦然”,便好奇看去,隻見一篇洋洋千餘字,依“兮”而詠,當是賦作,隻是僻字頗多,讀來深覺吃力,卻也看得懂了。大體是歌詠現世,欲一展才華,搏浪濟世天下。文風瀟灑,顯見青春之態。

石藍笑了一笑,想釋亦然初曆社會,自不免雄姿英發的。便又向第二幅字看,卻是一首小詩:日暮初酒醒,信步轉苔痕。林深歸自晚,風雨一朝生。

石藍吟了兩遍,問清揚道:“這詩什麼時候寫的?”清揚黯然道:“媽媽死後寫的.”石藍聽後也是黯然,便收了目光隨意掃了一眼桌上,猛然間心念一動,皺眉道:“你家裏怎不見阿姨遺像?”清揚歎道:“爸怕見了舊物,觸及思緒,一應都燒毀了。因此我才不知媽媽長得什麼樣子。”石藍聽後,若有所思。

在書房隨意翻看了幾頁書劄,石藍見天太晚了,便四處關了燈與清揚各自去睡。小樓裏林嬸見前方燈火全滅,這才跟著關燈睡了。

清揚躺在床上,想到方才旖旎情境,不自覺便微笑起來,忽而又落淚不止,終究心力已薄,隻發去兩條情話,見無音響,便蒙蒙睡了。

一夜無話。